上午,周祕書把昨天的會議記錄交給艾笙。
艾笙掃了一眼主持會議領導,籤的是李華的名字。
據她瞭解,昨天的會議內容主要是外企的招標。
蘇應衡這麼放心這個李華
艾笙擔憂的同時,也有些不解。
沉吟片刻,她對周祕書說:“我在網上買的手機今天到貨,如果有我的快遞,等會兒請幫我拿過來吧。”
周祕書點頭說好。
艾笙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聽見裏面傳來蘇應衡和李華笑談的聲音。
說的不是公事,而是家裏日常育兒經。
兩人都是準爸爸,所以很有共鳴。
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由於對李華這個人存疑,艾笙心裏有點兒不痛快。
還好兩人沒談多久,李華就出來了。
他臉上含笑,看見艾笙打了個招呼。
艾笙的表情早在他出來之前就調整好了,應了一句,沒跟他多說什麼,兩人錯開。
下午,周祕書幫艾笙簽收了快遞,拿給她。
艾笙道了謝,鼓搗了一會兒手機,然後在辦公室裏左顧右盼地找位置。
蘇應衡替她頭暈,忍不住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試試從哪個角度你最好看”艾笙訕訕乾笑。
蘇應衡淡哼一聲,“少忽悠我,從開始到現在,你眼睛什麼時候落我身上了”
你這樣明察秋毫真的很不好。
艾笙心裏嘆了口氣,笑得臉都僵了,“怕你被我看得不好意思。”
蘇應衡表示經得起詆譭,也經得起讚美,“被自己老婆看,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艾笙僵硬地轉換話題:“中午我們喫什麼”
“別吃了,看我那麼久,秀色可餐也該飽了吧。”
艾笙:“”
下午蘇應衡去開例會的時候,艾笙將手機調試成錄像功能,放在盆栽植物上。
手機攝像頭的位置正對蘇應衡的辦公桌,能把辦公室裏的整個畫面都框進去。
植物的枝葉也很好地把手機給掩護起來。
艾笙看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頭。
隔了一天,蘇應衡要去參加容家的晚宴。
本來他是打算一個人去的,但艾笙自主報名要當他的女伴。
孕婦一個人呆着就愛東想西想,還不如跟他一塊兒出席活動。
蘇應衡知道她的心思,無奈答應。
兩人換好了宴會裝,準時到達容家的半山別墅。
在車上蘇應衡簡單地跟艾笙介紹了容家的來頭。
容氏家族在上個世紀就全家移民美國,國際業務做得很大。
這次重回故里,就是瞄準了國內市場的巨大潛力。
最重要的是,這次競標的招標方就是容氏。
艾笙心裏瞭然,怪不得蘇應衡要親自出馬。
到了地方下車,艾笙被周圍成片的徽派建築驚豔到了。
現在保存這麼完好的徽派民居已經很少見,更別說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姓氏的產業。
但這只是容家實力的冰山一角。
和主人家寒暄片刻,接下來的時間都留給客人隨意參觀。
這不像宴會,倒像遊園。
艾笙則由容太太帶領着,往莊園深處走。
剛跨出一道月亮門,迎面突然出現一道黑色身影。
是梁一瑩
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艾笙本來閒散的心境瞬間消失無蹤。
“真巧,梁總也轉到這兒來了”容太太和善地問候,語氣不遠不近,看來和梁一瑩認識但不熟稔。
梁一瑩身上的黑色長外套,襯得臉色雪一般蒼白。
她的注意力都牽扯在艾笙身上,哂笑道:“我和二位有緣分。”
容太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雖然長期生活在國外,但既然要把業務擴展到國內來,首先得了解勢力分佈。
周家的威勢滲透政商兩界,是容家重點關注對象。
做好功課,自然不難了解到梁一瑩和蘇應衡夫妻之間的糾葛。
容太太見梁一瑩話裏有話,打着圓場,“可不是,這地方這麼大,找個人都費勁,大家一下子就遇上了。”
梁一瑩點頭,扯了扯脣角,“我能和你們一起嗎”
她鬢間的碎髮被風吹得翻飛,一改往常的濃妝風格,淡淡的一層粉,不僅遮不住憔悴,看着更加弱柳扶風。
即使容太太是個女人,也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
她扭頭問艾笙:“蘇太太沒意見吧”
女主人都答應了,艾笙怎麼好有意見。
“容太太請便”她溫聲說道,一點抗拒的意味都沒有。
容太太有些驚訝,都說這位蘇太太出身卑微,沒想到涵養這麼好。
梁一瑩走在容太太的另一側,只在容太太挑起話題後接一兩句,嫺靜得像變了一個人。
可偶爾越過容太太,落在艾笙身上的目光,卻讓後者遍體發冷。
艾笙有種自己身邊跟着一條毒蛇的錯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突然撲上來給自己一口。
走到後院,在容太太的提議下,三人進了一個涼亭坐下歇腳。
傭人端了茶過來給幾人喝,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容太太見小徑上有幾位女客,便向艾笙和梁一瑩告了惱,起身去招呼。
“最近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有了孩子,蘇應衡恨不得把你供到
佛龕上去吧”沒了外人,梁一瑩也就不用做戲。
她臉上裝出來的柔和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瘮人的冷笑。
“哦,我過得不錯,讓你失望了吧”醫院裏被各種儀器包圍的一幕浮現在眼前,艾笙命令自己剋制,纔不至於失控。
“這話怎麼說的”梁一瑩臉上浮現出委屈惱恨的表情,似乎想裝一裝竇娥,又難以違背本心。
多跟她呆一秒,艾笙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趕緊起身:“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這世上能爲了孩子瘋狂的人不止你一個。你不要命,別人也可以。所以不要捨本逐末。”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梁一瑩音量拔高,調子尖利,眼底帶着輕微瘋狂。
“如果周羽的死真和燕槐有關,爲什麼三舅沒有追究周羽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子你非揪住這件事不放,也不過是因爲找不到兇手,沒地方撒氣,所以把一切都怪罪在我們身上。你有沒有想過,真兇要的就是你現在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