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往裏看,只見梁一瑩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視頻。
那個向來不可一世的女人披頭散髮地縮在角落裏顫抖,口紅糊滿下半張臉,衣服也皺巴巴。
活像個街頭女乞丐。
哪還有平時光鮮亮麗的模樣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蘇應衡可真是一絲面子也不給
周楷琛呼吸的調子都變了。
“你這是幹什麼她做錯了事,直接交給警察就好了,還竟然還直接動死刑。你是土匪嗎”
蘇應衡扭頭,眸深如海,“你確定她不會在警察的高壓下,攀扯上週家”
周楷琛立刻啞口無言。
周家什麼門楣幾乎牽一髮而動全身。多少隻眼睛盯着。
梁一瑩雖然沒被他娶進門,但衆所周知,那是他的人。
她一旦進了局子,這盆髒水就該潑到周家門口了。
蘇應衡:“再說,她只是精神狀態差了一些,身上哪有傷口我虐待她這話又從何說起”
周楷琛又瞅了一眼梁一瑩,無法反駁。
“把門打開”蘇應衡看了一眼嶽南山。
梁一瑩情緒不穩定,嶽南山下意識看了一眼艾笙。
蘇應衡明白他的擔憂,只說:“沒事。”
嶽南山沒說什麼,輸了密碼,又把手指放在感應器上。
一聲輕響,門彈開了。
梁一瑩聽見響動,肩膀一抖,佈滿血絲的眼珠轉了過去。
待看見周楷琛之後,連滾帶爬地撲到他跟前。
動作過猛,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倒在他腳邊。
周楷琛心有不忍,將她扶了起來。
“楷琛,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她神情激動,就像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浮木。
周楷琛手腕被她握得死緊,微不可見地擰了下眉。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自作主張,偏不聽”
梁一瑩榜身的一切,都是周楷琛給的。她一向仰着這個男人的鼻息過日子。
她不禁嚥了咽口水,“我不是故意不聽你的話,一看見他們夫妻自己逍遙,就忍不住你忘了嗎,我們的小羽是怎麼死的”
越說越激動,嗓門兒尖利,如同厲鬼。
梁一瑩迷茫中帶着幾分狂亂,“你知道蘇應衡怎麼對我的嗎他把我關在這裏,整天播放小羽的錄像。一遍遍地喚醒我的喪子之痛他簡直不是人”
周楷琛聽後,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都這樣了,你還刺激她”
蘇應衡側目,和他對視:“她曾經綁走艾笙,企圖拿掉我的孩子;又強行綁走我的老丈人,剁掉他兩根手指。比起她的所作所爲,我已經仁慈很多。”
說完,目光輕輕在梁一瑩身上掠過,對方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往周楷琛背後躲。
蘇應衡飢誚一哂:“敢做卻不敢當”
梁一瑩在束州胡作非爲,周楷琛並非完全不知情。
他自知理虧,態度便軟了下來:“燕槐,你何必跟一個失去兒子的女人計較。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
蘇應衡不爲所動:“三舅,做錯了事,就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你知道我的性格,從不做善事。”
“蘇應衡”他堅決的態度,引得周楷琛翻臉,“不要以爲這裏是你的地盤,就六親不認”
“那就不在我的地盤,我們一起回京,讓外公做主好了。”蘇應衡慢條斯理地答道。
周楷琛氣得全身發抖。
他可真是油鹽不進。梁一瑩回了京,到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恐怕比在蘇應衡手裏的下場還不如。
“我開個玩笑,您彆着急”蘇應衡突然笑了起來。
笑得周楷琛一身雞皮疙瘩。
後者心底忽然鑽出一陣無力感。他老了,後生可畏啊
蘇應衡衝嶽南山擺了一下頭,“把池總請出來吧。”
衆人朝門口看去,只見兩個保鏢押着套着頭的高大男人進來了。
池宇盛擺着身體掙扎,但嘴被堵得嚴嚴實實,腦袋也矇住了,積了滿腔悶氣。
譁,罩在頭頂的黑布口袋一抽,光線爭先恐後地涌來。
眯了眯眼睛,他纔看清眼前的情景。
當目光掃到蘇應衡身上,幾乎目眥盡裂。
塞在嘴裏的東西一空,他乾嘔兩下,纔將不適往下壓。
“蘇應衡,綁架可是犯法的”池宇盛不復以往的風度翩翩,看起來鬍子拉碴,眼瞼處烏青水腫。
看來沒少受折騰。
蘇應衡走近,逼視對方的眼神中帶着無盡的壓迫感,“你也知道綁架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