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對艾笙都很好奇,但蘇應衡不提,他們自然也就不敢問。
聽說蘇應衡來了,趙達森很快穿過人羣,到了面前,笑呵呵地陪在蘇應衡左右,似乎對於蘇應衡的悔婚,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趙達森也想有骨氣一點,可現在趙氏的生死存亡都系在蘇應衡身上。
他哪兒還硬得起來。
艾笙任由蘇應衡和人說話,她也不覺得無聊。
趙從雪一個封神的影后,在演藝圈的號召力自然不可小覷。
來參加婚禮的明星咖位都很足,不知道還以爲他們在走紅地毯呢。簡直娛樂圈的半壁江山齊聚。
艾笙應接不暇間,又碰到了溫序他們。
溫序旁邊站着一位端莊美人,看來是又換了女伴。
“最近都見不着你人影,跑哪兒去了?”,溫序問蘇應衡道,語氣頗有些幽怨。
“瞧你這怨婦語氣”,高見賢在旁邊調侃道。
溫序嘆氣:“我還指着他多出來玩兒兩趟,明面上扮個花花公子。也省得我媽整天那她當正面教材,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蘇應衡指了指艾笙:“你說這話小心得罪我老婆”。
溫序深知得罪艾笙的下場比得罪蘇應衡本人還慘烈,立刻訕笑道:“得得得,你還是繼續當你的忠犬老公吧”。
看他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模樣,艾笙失笑。
蘇應衡倒是誤以爲艾笙在笑自己,便湊到她耳邊輕哼:“你得意什麼!”
艾笙輕哂,故意說道:“得意我的忠犬老公啊”。
蘇應衡罵也不是,氣也不是。
不遠處一陣鬨鬧聲引起了艾笙的注意。
擡眼一看,原來是穿着禮服的衛邵東正在和幾名同樣西裝革履的男子在說笑。
艾笙下意識地去看他的手指,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古怪。
只是手指動作的時候,被接上的斷指卻是蜷縮着的。看起來有幾分怪異。
衛邵東似是察覺到艾笙的目光,精光直冒的眼睛對上她的,眸子裏帶出幾分陰森。
他當然忘不了自己的奇恥大辱,就是拜她和蘇應衡所賜。
艾笙一看見他,心裏就止不住地厭惡。
就是這個敗類,將韓瀟光明坦蕩的青春蒙上一層陰影。
蘇應衡見艾笙不對勁,順着她的目光望去。
衝衛邵東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杯朝他示意。
衛邵東立即臉色大變,當初在俱樂部的疼痛再次奔涌到了面前似的。
他趕緊撇過頭。
艾笙真是佩服極了蘇應衡,衛邵東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
蘇應衡還記得她曾說自己可怕,於是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看,可怕也不是毫無用處”。
弱肉強食,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艾笙沉思着,抿了一口雞尾酒。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衛邵東也帶着人匆匆出去。
原來是該去接親了。
說是接親,不知道爲什麼,並不是讓衛邵東去趙家把人接到古堡裏來。
而是趙從雪一早就在這兒候着,兩位新人坐上婚車,去街上轉悠一圈。
風馳電掣,呼嘯而過,別提多拉風。
要是尋常人會道一句羨慕,可賓客中世家豪族衆多。稍有點道行的,無一不說衛二太過張揚。
都結婚了還這麼不醒事,怪不得衛家老頭子的臉色看着不太自在。
不少年輕男女跑去看熱鬧,攝影師更是跑上跑下不亦樂乎。
大廳裏的人霎時空了不少。
蘇應衡的歡迎程度還是不減。畢竟夠資格和他說得上話的人,都十分老成。
艾笙終於得了特赦,可以到休息區歇歇腳。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很久不見的段明嶼。
“聽說你最近在準備出國的事情?”,艾笙隨口道。
面對段明嶼,她想平常心最爲適當。
段明嶼一坐下,就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子的目光。
他手握着一杯紅酒,微微晃着。暗紅的酒液將他的指骨襯得分明。
“應該不會出國,正在準備考研”,他嘴角掛着一抹輕笑,一副轉屬於年輕人的肆意態度。
說完他又笑了,“沒想到你還會關注我的動向”。
艾笙頓覺尷尬,“我們寢室有個八卦小喇叭,想不知道都不行”。
段明嶼的眼眸黯下去,捂住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兩人交談的場景,自然映在了和人應酬的蘇應衡眼中。
溫序在空隙間衝蘇應衡低語:“你的小媳婦兒跟段家那小子坐一處跟幅畫似的。你就不去管管?”
蘇應衡抿了一口紅酒,臉上沒有表情,“有什麼好管的”。
溫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段明嶼長得絕對是年輕女孩子心水的那一類。籬笆紮緊一點,準沒錯”。
蘇應衡斜他一眼,“你這種從來不設籬笆,來者不拒的人,對扎籬笆倒是出奇熟練”。
溫序一噎,衝他擺擺手,不再說話。
即使蘇應衡相信艾笙,對自己也有十足自信。
但看見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仍然覺得扎心刺眼。
事實上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不讓自己過分的佔有慾令她不悅。
原地站了幾分鐘,蘇應衡招來侍應生,讓他把艾笙的狐狸毛坎肩拿來。
艾笙正在聽段明嶼講畢業答辯的事情。
他是出了名的學霸,即使最後一道關卡也井井有條。
段明嶼說話也很有條理。和他呆在一起就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忽地,感覺旁邊的沙發一沉。
艾笙還沒扭頭,肩膀就被一陣暖融融的觸感包圍。
蘇應衡把坎肩給她披上,板着臉訓道:“冷了也不知道加衣服”。
當着別人的面被他這麼一訓,艾笙有些窘迫。
嘴硬道:“你又不是溫度計,怎麼知道我是冷還是暖?”
蘇應衡篤定地說:“你一冷就會來回摩挲小臂”。
艾笙被他說中,臉上更掛不住,於是扭過頭不理他。
一直注意他們動向的其他人心中納罕,這位年輕女孩子膽子可真大,竟然敢把蘇應衡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