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其餘兩位也不知到哪兒去了。
艾笙用詢問的眼神瞄了蘇應衡一眼。
他淡笑着搖了搖頭。
不久後,宋集和蔣寧睿才勾肩搭背地進來。
兩人臉上都帶着潮紅,眼睛裏布着興奮的亮光。
蔣寧睿說:“今天的主廚果然是個美人,穿着旗袍在裏面洗手做羹湯,真叫個秀色可餐”。
艾笙總歸知道他們是獵豔去了。
蘇應衡不鹹不淡地掃了兩人一眼。
蔣寧睿這才意識到艾笙也在,輕佻的話再說就不合適了。
便輕咳一聲,按下不提。
蘇應衡話題一轉,就到其他方面去了。
男人再怎麼愛沒人,最終能激發腎上腺素的,還是事業。
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京裏的情況,可比束州複雜多了。
飯後蘇應衡讓侍應生打包了一份海鮮粥。
然後纔跟三人辭別離開。
海鮮粥是用錫紙包着的,回到家依然溫熱。
蘇應衡把餐盒往她懷裏一塞,“今晚他們三個點的菜,不合你胃口?”
“晚上我一向喫得少”,艾笙垂着眼道。
男人嘖了兩聲,“你身體哪個部位的尺寸我不知道大小?”
艾笙悶了兩秒,“謝謝”。
蘇應衡不快道:“跟我道謝,不覺着累?”
看她興致不高,蘇應衡揉了揉她的頭髮,“知道你在京裏呆着不高興,等這邊事情一完,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艾笙:“嗯”。
蘇應衡氣不打一出來,“餓得把舌頭吞了?”
艾笙力氣小小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先去換衣服吧,剛纔雪鑽進你領子裏了”。
男人瞄她一眼,“總算說了句人話”。
他轉身朝衣帽間走去。
艾笙木蹬蹬地坐在餐桌旁,腦海裏一直迴響蘇應衡和顧士誠之間的對話——
“哥,你真的金屋藏嬌啊?”
“舌頭是用來喫飯說話的,你一大男人,亂嚼什麼!”
……
他沒否認不是嗎?
艾笙把包裝十分嚴密的餐盒打開,粥煮得很融,海鮮點綴其間,還沒喫進嘴裏,嗅覺先享了福。
她用調羹慢慢攪着,一點食慾也沒有。
吃了一半就硬塞不下去。只能撂在一邊。
其實量並不是很多,但胃裏就是撐得厲害。像是有股氣摻雜在裏面。
臥室的門被打開,這是蘇應衡洗完澡後的提醒,讓她回房。
艾笙找了健胃消食片來喫。
扶着胃的手,走到門邊就撒開了。
“好喫嗎?”,他男人穿着一條寬鬆的休閒褲,一條毛巾橫在後脖上。
他看向艾笙,慢慢地擦着頭髮。
“還不錯”,她說。
蘇應衡:“那這家宮廷菜徒有虛名”。
艾笙不解:“嗯?”
“海鮮粥是招牌菜式”,招牌都一般,更別說其他。
他吹乾頭髮,艾笙還在牀上坐着,猶豫要不要洗澡。
太飽的話洗澡對身體不好。
她出神的樣子似乎離他很遙遠,伸手就能像風一樣從指尖漏過去一樣。
然後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又飛速離開。
很像偷香竊玉的少年,帶一點不確定。
艾笙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
蘇應衡體內像裝着某種燃料,等她光亮的眼睛一照過來,就有一種太陽被放大鏡聚焦的效果。
立刻就要起火。
剛洗過澡,皮膚表面帶着幾分涼意,內裏卻像即將噴發的岩漿。
他呼吸重起來,湊過去用嘴脣輕輕吸住她脖子上的肌膚,再伸出舌尖,細膩地挑起火花。
艾笙像被他的吻電到了一樣,立刻跳起來。
過激的動作,讓兩隻手扣在牀沿上的男人眼眸漸深。
沒有人可以在這種帶着壓迫的逼視下泰然自若。
艾笙嚥了咽口水,“我還沒洗澡”。
蘇應衡手指漸漸攥緊,“沒洗澡反應這麼大?”
現在犯罪嫌疑人明明是他好嗎!
這樣的心理暗示下,艾笙挺起胸來,“總之不太習慣”。
他幽幽的目光在艾笙胸口掃了一圈,“不習慣就不習慣,你內衣裏的兩團驕傲什麼?”
對方根本不正面迎戰,老奸巨滑!艾笙只能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如一點,拿着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等艾笙洗完出來,男人已經睡着了。
在牀的外側安靜地窩着,被子拱出來一團,底下是他修長的身形。
艾笙躺上牀,他背對着自己,中間便隔出一道縫隙。
房間裏的空氣紋絲不動,可總感覺有風往縫隙裏鑽去。
艾笙往旁邊挪了一點,將縫隙擴大,然後將被子壓平。
做完這一切,她輕輕舒了口氣。像強迫症終於有了解藥。
後腦勺剛捱上枕頭,就聽“啪”一聲,牀頭的燈光瞬間熄滅。
黑暗剎那充滿人的眼眶,原來他並沒有睡着。
這是他們鮮有的,沒有相擁入眠的夜晚。
晚上有點消化不良,艾笙第二天起來胃就有些不舒服。
她還是天沒亮就起牀,給蘇應衡做早飯。
近段時間只要他在家,艾笙都是自己做飯。
京裏不比束州,什麼都是現成的。臨時找個女傭,也不太放心。
等蘇應衡起來,艾笙的麥片粥剛好出鍋。
雞蛋灌餅,麥片粥和蝦餃都只有一份,熱氣騰騰地擺在桌上。
蘇應衡一邊繫着領帶一邊走過來。
他跟強迫症似的,翻來覆去地折騰領帶,上吊自殺都沒那麼麻煩。
艾笙張了張嘴,到底什麼都沒說,蘇應衡的臉色驟然冷了幾分。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心裏帶着火氣,“怎麼,連和我一起喫飯也不願意了?”
艾笙現在全身無力,只想回房躺一躺。沒平時那麼好的耐性,回敬了一句:“和誰都喫不下”。
從昨晚開始,她就在冷臉。呵,睡覺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他身上帶着病毒嗎?
這麼一想,蘇應衡下頜繃緊。領帶繫到一半,不耐煩地扯下來扔進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