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擊中了嚴亦純的自尊心。
她在恨蘇應衡封殺自己的同時,也對曾經和他傳過緋聞而感到竊喜。
肖想蘇應衡,這是大部分女人都會做一遍的白日夢。
艾笙的這句話,無疑是把她的幻想踩在腳底。
嚴亦純怒瞪着艾笙:“你以爲自己還有資格擺出蘇太太的架子,不過一個棄婦而已!”
她的音量有些高,沒注意到這邊的人紛紛看向這個角落。
就在這時,一道頎長俊逸的身影穿過人羣,闊步而來。
喲,蘇應衡來了!
主角到齊。
這臺二女爭一夫的好戲越來越精彩。
衆人眼睛擦亮,個個像打了雞血。
隨着蘇應衡的逼近,艾笙心裏的壓迫感越來越重。
她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蘇應衡看着艾笙的頭頂,喉結動了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和她說話的時候。
蘇應衡冷厲地看向嚴亦純,“你剛剛,說誰是棄婦?”
嚴亦純嚇得花容失色,心亂如麻。
不是說蘇應衡不在束州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蘇先生,我……我只是一時失言,您別見怪”,嚴亦純怕得嘴角抽搐。
蘇應衡單手插在褲袋裏,眼睛裏閃着寒芒,“如果,我要見怪呢?”
蘇應悅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嬌笑着走過來,“哥,你這急赤白臉地,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女伴!”
女伴什麼的,完全是嚴亦純爲了混進來編的藉口。
現在被蘇應悅當衆提起,嚴亦純更加慘無人色。
最近大事小事不斷,蘇應衡的棱角更加分明。
他眼神陰鶩地看向嚴亦純:“你最好解釋清楚”。
嚴亦純聲線發抖:“蘇先生……我不是故意。來這兒就是想蹭宴會而已。今天是蘇小姐的生日,千萬別爲了我掃了大家的興致,我這就走……不礙大家的眼”。
此地不宜久留,嚴亦純拔腿就想溜。
不過一轉身,面前的出路就被兩個保鏢堵住了。
“嚴小姐當得起巧舌如簧四個字,不過也真夠討人厭。不如就讓我幫你變得討喜一點兒”,蘇應衡不疾不徐地說道。
變得討喜一點兒?
難不成要拔她的舌頭?
嚴亦純嚇得腿軟,嚥着口水,跌坐在地上。
她爬到蘇應衡腳下,抱住他的腿:“蘇先生我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蘇應衡面無表情:“你惡語相向的人,可不是我”。
嚴亦純又轉向艾笙,朝她作揖:“蘇太太,是我不安好心,惹你不高興。我和蘇先生之間清清白白,您千萬別生我的氣……”
說着又去抱艾笙的腿,眼淚灑到她鞋面上。
蘇應衡看艾笙不知所措地往後退,眼神示意着保鏢,讓他們把嚴亦純拖走。
女人嚎啕大哭的聲音終於消失,宴會重新恢復平靜。
蘇應衡目光牢牢鎖住艾笙,像是要把她身上的每個紋理刻在腦海。
艾笙被他看得不自在,慌忙喝酒掩飾。
喝得太急,一下子嗆咳起來。
蘇應衡上前去,拍着她的背,將一塊乾淨方帕遞過去。
艾笙沒接,捂着脣側過身,壓抑着喉嚨口不舒服的感覺。
蘇應衡嘴脣抿成一條線,“怎麼瘦成這樣?”
艾笙心裏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不是說他在京城嗎?
她面色冷淡:“你怎麼在這兒?”
蘇應衡心裏一刺,“我剛回來,就這麼想趕我走?”
艾笙:“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說完她將酒杯拿給侍應生,對蘇應悅說:“剛纔的事,實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先走一步”。
蘇應悅掃了一眼蘇應衡滿是痛楚的表情,緊緊拉住艾笙的手:“今天我是壽星,無論如何也得聽我的!艾笙,你可是我的婆家人,說什麼也要留在最後”。
她都這樣說了,如果拒絕,就是落了蘇應悅的面子。
艾笙抿脣,只能答應下來。
應悅滿宴會廳轉悠,都抓着她的手。
艾笙連開溜的機會都沒有。
看蘇應衡兄妹待艾笙的親熱態度,什麼流言蜚語瞬間銷聲匿跡。
蘇應悅招呼完客人,瞄了一眼正和心不在焉說話的蘇應衡,向艾笙求情:“你看,我哥哥魂都被你勾走了。他明明是想和你說說話的。艾笙,你可不能欺負他!”
艾笙乾巴巴地笑着:“我還能欺負一個大男人?”
蘇應悅撇嘴:“你這麼冷着他,可不是在欺負他麼”。
艾笙無言以對。
八點整,大廳裏的燈光暗了一些,生日快樂歌響起。
侍應生推着燃着煙花棒的推車出場,上面放着一個層層疊疊的精美蛋糕。
段明商左右手臂上各坐着兩個寶貝跟在後面,給蘇應悅賀生。
蘇應悅感動得淚光在眼眶裏打轉,激動地捂住嘴脣。
她款款走上臺,同丈夫孩子匯合。
臉上的幸福,足以感染現場每一個人。
慶慶奶聲奶氣地唱着生日快樂歌,幾個月大的寶寶則跟着姐姐的調子手舞足蹈。
歌聲落下,衆人起鬨,讓蘇應悅許願。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再生三胎!”
蘇應悅還沒答話,段明商就心有餘悸地說:“這個不行!”
鬨堂大笑。
笑聲稀疏下去之後,蘇應悅終於說出自己的生日願望:“我心不大,就想等會兒的舞會,由我的哥哥和嫂子開舞”。
衆人曖昧的目光都往艾笙這邊匯聚。
艾笙下意識往後退,腳下不穩,身體往後仰。
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她。
艾笙一扭頭,對上蘇應衡閃爍的目光。
昏暗的燈光下,他眼睛裏像燃着兩顆小太陽。
艾笙被他的眼神一燙,趕緊撇過頭。
“小心點兒”,他聲線低磁地囑咐。
手掌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緊了緊,又抽離而去。
他掌心的熱度彷彿一直留在了身上,艾笙開始渾身發燙。
蘇應悅一家人下了圓形舞臺之後,舞會就開始了。
讓她和蘇應衡跳舞,是蘇應悅的生日願望,再怎麼抗拒,也得硬着頭皮上場。
舞池就在旁邊的一個廳內,知名樂隊已經準備就緒。
曖昧的燈光下,一束追光打在場中最爲注目的男女身上。
蘇應衡牽着艾笙的手,進了舞池。
他們合作默契,走步,旋轉,每個動作堪稱教學典範。
蘇應衡的氣息太有侵略性,艾笙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
男人壓在她腰上的手掌一用力,兩人貼得更緊,幾乎沒有間隙。
艾笙掙扎了一下,“放開!”
蘇應衡微微俯身,嘴脣貼在她耳邊:“放開還怎麼跳舞?”
兩人的姿勢如同熱戀情侶正在竊竊私語,其他人看着,心裏直冒粉紅泡泡。
可事實上,艾笙正火冒三丈。
趁其他人都在欣賞他們舞姿,艾笙鞋在蘇應衡腳上踩了一下。
蘇應衡像是放縱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只是揚了揚眉。
他越淡定,艾笙的怒火更盛。
她甩開蘇應衡的手,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往大廳外面跑。
氣喘吁吁地到了走廊,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跑掉了一隻鞋。
流年不利!
艾笙咬着下脣,想着要不要回去把鞋撿回來。
可也太丟臉了吧。
她喪氣地垂下頭。
正躊躇間,大廳內閃出一道英挺身影。
蘇應衡手裏拎着她跑掉的那隻鞋,蹲下身,握住她的腳踝。
艾笙不想承他的情,腳上用力,不配合。
“你想光着一隻腳走出去?”,他尾音上挑。
艾笙一想,反正是她的鞋,不用拒絕。
板着臉把鞋穿上。
蘇應衡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她。
艾笙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正想逃離,就被他一把拉住,抵在牆壁上。
蘇應衡的嘴脣帶着暴烈的力度,狠狠地碾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