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長長舒了口氣,命令自己不要去管別人。
環顧四周,蘇應衡不在大客廳。
艾笙舉步進了臥室。從推開的門縫,可以看見牀上那道修長身影。
周圍安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艾笙腳步小心翼翼地進門,到了牀邊。
蘇應衡還在睡,眉頭緊皺,肯定沒有好夢。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她的指尖放上去,想幫他撫平額間的褶皺。
剛剛貼近他溫熱的皮膚,蘇應衡突然睜開眼睛。
那雙冷霜似的眼眸,毫無睡意,看來是早就醒了。
蘇應衡拂開她的手,表情冷淡:“你怎麼來了?”
一張口就讓人鬱塞難當。
艾笙脫口道:“我爲什麼不能來?”
蘇應衡起身,扣着喉結下的襯衫鈕釦,“荀小姐向來不喜和我同流合污,別髒了您的鞋”。
這滿是飢誚的語氣,可見怨氣有多大。
艾笙抿脣:“我爸的態度,你也知道”。
“聽長輩的話,應該的”,他語氣平淡,無悲無喜。
艾笙反而寧願他發脾氣,不能這麼僵持着,束手束腳。
一時無話,她把眼睛放到別處。
忽然發現牆壁上,本來掛着她的畫的地方,換成了一幅蘇繡。
繡的是個女人的背影,婀娜窈窕,風情萬種。
一陣失落在心裏漲潮,艾笙忍不住問:“你最近怎麼對蘇繡感興趣?”
蘇應衡斜睨她一眼:“你是鐵路警察?”,管那麼寬。
艾笙心裏被一層陰霾覆蓋了:“那位易小姐的品味不錯”。
蘇應衡這人她瞭解,雖然藝術造詣很高。但對繡品卻不怎麼感冒。
除了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剛纔和自己一起進門的易凝了。
艾笙心裏揪緊了,咬着下脣,心裏醞釀着核聚變。
蘇應衡看起來心情好了一點兒:“她的品味的確不錯”。
一說起那個易小姐,瞧他表情都溫柔下來了。
艾笙心裏一酸,眼睛都紅了。
蘇應衡:“你來這兒有什麼事?”,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艾笙深吸一口氣,這纔想起此行的目的。
“易方零件的人想見你一面”,畢竟有求於人,艾笙不得不放軟語氣。
蘇應衡按了一下遙控器,房間裏立刻變得明晃晃地。
他頎長的身影在光潔的地板上被拉長。
蘇應衡不甚在意地說:“最近忙,沒時間”。
艾笙一惱,脫口道:“有時間換大門密碼,讓易小姐幫你物色蘇繡,沒時間見我爸公司的人?”
蘇應衡眸光一閃,“能先請你出去嗎,省得我把房間染上一股酸味”。
艾笙神色一緊,臉頰卻控制不住地染上緋紅,“什麼酸味?你別血口噴人!”
蘇應衡捏住她的臉頰,俯身湊近:“你看,說謊都這麼沒底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艾笙鬥不過他,氣呼呼地轉身。
還沒來得及往前走一步,就被男人大力地扣住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語氣沉冷:“跑哪兒去?當我這兒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明明是他讓她走的啊!
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晴不定了。
艾笙掙了掙手,喫痛道:“你用那麼大勁幹嘛,又不是抓賊”。
“賊都比你有良心”,他涼涼地說。
緊接着衝艾笙擡了擡下巴,“去,重新給我找一套衣服來”。
艾笙沒動,掃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襯衫,乾淨整潔。最多睡出了一點小褶皺。
幾天沒見,誰慣的毛病?
自然而然地,艾笙就想到了外面的那位易小姐。
她撇了撇嘴,“也就是衣襬這兒有點兒小褶皺,反正是要掖進褲子裏的”。
蘇應衡使喚起她來十分順手:“那就趕緊過來”。
她又不是小丫鬟!
艾笙對於他的奴役十分不滿:“那個易小姐不是把你照顧得面面俱到麼?我讓她進來”。
蘇應衡不耐煩:“廢什麼話!看清你的位置,易方現在沒單子可接,反正有大把時間在我這兒耗着”。
赤裸裸的威脅。但這的確是艾笙的七寸。
她不情不願地挪步上前,“咔噠”一聲將他的皮帶解開。
這個場景在以前重複過很多次,不過跟今天不同的是,接下來就是讓人臉紅耳熱的赤身肉搏了。
不知不覺,她臉上燒得慌。
蘇應衡低頭看她一眼,喉嚨有些緊:“愣着幹嘛,這種事需要我指導?”
艾笙回過神來,加快動作,把他的襯衣下襬掖進褲頭,整理好。
“嘶啦”,幫他把褲子拉鍊拉上去,一隻大手按住她的手背。
頭頂上傳來男人不太滿意的聲音:“往下面掖一點兒,等會兒襯衫跑出來”。
他個子高大,上半身修長挺拔。襯衫最多齊腰線下面一點。
艾笙知道,他這是刁難的心思居多。
可誰讓主動權在人家手裏呢。
爲了公司,她也認了。
艾笙重新幫他拉開褲鏈,手伸進他褲子裏,把襯衫下襬往下拉。
蘇應衡淡淡地囑咐:“再下面一點”。
艾笙又加了些力氣,手背突然貼到正在膨脹的部位。
熱熱地,帶着力度。
她臉都綠了,手被燙着了似的,一下子抽了出來。
“你幹嘛!”,這個男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蘇應衡利落地將襯衫掖好,扣上皮帶,“誰讓你手不老實”。
他倒打一耙,艾笙憋氣憋得難受。
蘇應衡眼眸泛着笑意,“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艾笙瞪大眼,她得什麼便宜了?不要臉!
她鬱悶地說:“現在你可以去見易方零件的人了吧?”
蘇應衡臉上那點兒笑容剎那斂去,“不用時時提醒我,你現在的雌服源自一場交易”。
不再看她,蘇應衡擡腳出了臥室。
艾笙趕緊追上去,只見蘇應衡坐在餐桌旁,桌上擺着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易凝戴着厚厚的手套,把湯端出來,衝艾笙笑道:“蘇太太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