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玩家兇猛 >第四百六十章 蹲守
    邢河愁一手撐着一把一人高的斬人斬馬陌刀,伸出另一隻戴着金屬手套的手掌,從對方手裏接過四塊毛巾,沒有分發給隊友(估計其他人也完全不想用),盯着中年男子問道:“敢問閣下是...”

    “我是十松莊上,任發任員外家裏的家丁,姓石名旗。”

    中年男子的態度倒是出乎意料的溫和憨厚,“是任老爺讓我過來在湖邊等待客人的。”

    邢河愁皺眉道:“任員外知道我們要來?”

    石旗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是啊,任老爺在鎮上大擺筵宴,宴請鄉親,爲從龍虎山上學成本事、下山而來看望父母的少爺接風洗塵,

    據少爺所說,他有些來自五湖四海、精通方術的高朋友人也會憑縮地成寸、通幽借道的本事,在近日造訪十松莊,

    地點就在這片伏龍潭附近。

    我等已在這裏候了七、八天,接待了不少客人。”

    七、八天?不少客人?

    邢河愁心底隱隱升起不祥預感,從現實世界裏玩家躺倒入眠,到他們破解福神家宅時間進入第二層,滿打滿算也就才過了不到十個小時,

    怎麼可能會有幾天的時間。

    可能性有三種,

    邢河愁等人的時間是正常的,只是石旗這一劇情人物之前就在這裏等待並招待了其他的土著。

    也就是說,石旗把玩家們當做了土著居民,

    而其他土著同樣是突然降落在湖裏面——這樣的話,就證明這片湖泊存在問題。

    生南王夢境第二層的時間流速發生異常,從其他入口進入的玩家,比邢河愁等人提前了幾天時間,先行一步到了石旗所說的鎮上。

    石旗在撒謊。

    四名玩家不聲不響地打量着眼前這個散發出腐肉氣息的憨厚家丁,

    此時柴大小姐已經鑽回李昂體內,她看着石旗,輕聲對李昂說道:“好奇怪哦,這個人身上明明縈繞着濃郁到極點的死氣,但偏偏卻還是個能呼吸、有心跳的活人。”

    “難不成他是合則生,分則死的摸金校尉?”

    李昂在心底默默說道:“小說裏面不都那麼寫麼,常年偷墳掘墓的土耗子因爲經常出入墳塋,身上沾了太多的死人氣兒,

    在一般邪祟眼裏和死物無疑,所以才能保住性命。”

    “兄嘚,死人氣兒又不等同於死氣。粘再多也就是會讓身體提前老化而已,怎麼可能瞞過邪祟,

    除非真是那種靈智未開、全憑本能行事的蠢笨殭屍、魑魅。”

    柴大小姐翻了個白眼,“在姐姐我這種已經度過迷茫期的高級魑魅眼裏,死氣滿滿的他就好像禿驢頭頂的蒼蠅一樣顯眼,

    完全沒有隱蔽的作用。”

    “好吧。”

    李昂虛心道:“那什麼樣的人,纔可能沾染上這麼多的死氣,還能保持不死呢?”

    “呃...”

    家裏蹲的柴大小姐瞬間被問倒,微紅着臉想了半天,才訥訥道:“可能,可能他白天晚上都睡在墳塋裏,和骸骨精怪相枕而眠?

    或者是吃了什麼特殊的東西?”

    感情你也不知道啊。

    李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柴大小姐雖然身爲魑魅,但見識並不比他高到那裏去,

    畢竟她成爲魑魅之後,基本就在孤寒寺裏蹲守着,也不去其他地方,

    唯一的信息來源就是竊聽妖魔酒宴上的見聞,

    可謂重度家裏蹲一隻,見識太少。

    石旗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幾名玩家的提防之意,還在老實憨厚地說着:“天色不早了,此處距十松莊還有些路程,

    我等以備好車馬,還請幾位貴客暫移貴步...”

    說着說着,石旗慢慢地閉上了嘴巴——四名玩家的臉色逐漸變冷,手中冰刃似乎也擡高了幾分。

    啪嗒,

    石旗的整張麪皮,沿着臉頰滑落在地,模糊血肉之中,只能分辨得清雙眼與滿口白牙。

    “誒呀,”

    石旗驚呼一聲,蹲下身去,從地上撿起麪皮,伸手拍去上面的塵土草芥,又吹了吹,再不急不緩地戴回臉上,用手指細細撫平皺紋。

    “小人出門得匆忙,沒有縫好臉上舊傷。”

    石旗笑眯眯地說道:“真是丟臉,讓幾位見笑了。”

    說話間,他的臉再次滑落幾分,額頭皮肉掉落下來,墜至嘴脣附近。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邢河愁攥緊了陌刀,面色冷如生鐵,

    只要對方回答稍有異樣,那刀刃便將當頭劈下。

    石旗微微一笑,剛要做出回答,臉色卻又再變,不服剛纔輕佻模樣,沉聲道:“邢河愁?”

    嗯?

    四名玩家纔剛剛降落到生南王夢境的第二層,除非這石旗有讀心的本領,否則怎麼可能知道邢河愁的名字?

    老邢眼睛一眯,“你是...”

    “嗨,自己人。”

    石旗筆直站立的身子瞬間鬆垮下來,悠閒自在站着,伸手撓了撓腦袋,隨意說道:“我是衢市特事局在籍的賞金獵人,這是我的身外傀儡。

    現在我正和你的同僚,殷市機動特遣隊六隊組長荀子安等人待在一起。

    帶身份證明了麼?”

    “子安?”

    邢河愁有些驚訝,從揹包欄掏出一塊似乎寫着密密麻麻奇形文字的金屬鐵片。

    石旗也不含糊,伸出漆黑指甲,斜斜劃開腰腹,

    自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臟器的肚子裏,取出一塊同樣形狀大小的鐵片,用袖子稍稍擦去上面血跡,

    和邢河愁手裏的鐵片貼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那鐵片是怎麼製作的,一經貼合,上面的文字就自動開始流轉變化,

    片刻邢河愁拆下鐵片,將自己的那塊舉至眼前觀察了幾下,才朝石旗點了點頭,“子安在上面說了情況,你是過來接應我們的?”

    “既是接應,也是提防。”

    石旗攤了攤手,“我們到第二層的時間,比邢隊長你們早了八天,

    這八天時間裏收集了不少情報。

    按照異學會那位竺學民竺修士的推演猜測,

    這片地區應該是第三層通往第二層的入口之一,所以他們特地派我在這兒蹲守。

    如果是自己人那就負責接應,

    如果是心懷不軌的其他勢力嘛,那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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