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玩家兇猛 >第七百零五章 清洗
    目隱之鬼死了。

    黑聖子捏着寫滿字跡的紙張,臉色鐵青。

    現在時間是次日清晨7:20分,僅剩的十一名玩家,聚集在海豚酒店1208室。

    和之前卡菲、旦菲的房間不同,1208室並沒有戰鬥痕跡,

    玩家趕到的時候,地毯沒有血跡,桌椅擺在原位,燈亮着,房門未鎖,保持開啓狀態,只是本應住在其中的目隱之鬼卻不知所蹤。

    結合其他玩家經歷,以及紙張上的內容,可以認定目隱之鬼已經遭遇不測。

    昨晚沒收到便籤,輪空的人有羽衣心中、疫醫、李日升、騾子、萬里封刀。

    收到便籤的人有白浩正、黑聖子、目隱之鬼、13MARK、鮑勃、柳無怠、w。

    白浩正在00:30的時候收到便籤,便籤內容爲【躲避球】,

    沒等他仔細分析,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砸了他的後背上,將他拍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幸好他的念能力已經接近本能,

    在被外界事物接觸的一瞬間直接啓動,護住內臟骨骼肌肉,

    否則光這一下就足以讓他折斷一半骨頭。

    負傷的白浩正聽見房間裏響起銀鈴般的孩童笑聲,那聲音笑着說“還有四次”。

    白浩正立刻將念能力擴散,讓氣以自身爲圓心向外擴展,充斥房間角落,

    念能力所及的“圓”的範圍內,他隱約察覺到三團乒乓球大小的陰影,在房間的各個平面上高速來回彈跳,

    如同科幻電影《黑衣人1》當中的彈球一般。

    白浩正立刻明白了【躲避球】的內容,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

    他維持着念能力的圓,偵測三顆球體的位置,

    同時在腦海中構建出房間結構,以及所有傢俱表面的形狀,

    預測出三顆球體的運動軌跡,不斷躲避它們。

    最後付出了被擊中兩次的代價,將三顆高速彈跳的球體全部關進了洗手間內——球體無法損壞房間結構,只要關進密閉空間就行。

    至於黑聖子,他在00:27左右收到了便籤,內容爲【講鬼故事】。

    在他看清便籤內容的瞬間,一雙慘白纖細、骨瘦如柴的手臂從虛空中浮現了出來,伸手握住黑聖子的雙肩。

    這雙手臂的一端,連接着一顆比籃球大上好幾圈的渾圓腦袋,

    腦袋顏色灰黑,留着凌亂骯髒的稀疏長髮,沒有鼻子耳朵,

    只有一雙大睜的灰色眼眸,以及一張佔據了大半個腦袋的嘴巴。

    那顆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嘴巴,含住了黑聖子的頭,

    剃刀般鋒利的利齒,輕輕貼在黑聖子的脖頸上,劃出道道血痕。

    那顆腦袋沒有咬下黑聖子的頭,而是從喉嚨中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給我...講個鬼故事話吧...”

    面臨死亡威脅的黑聖子寒毛倒豎,下意識地想要使用技能。

    然而他剛一產生啓用裝備、道具、技能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正式實施。

    那個怪物的嘴巴就迅速向內閉合,直接切入了他的氣管。

    “反抗,逃離,死。”

    怪物的喉嚨裏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黑聖子雖有祕術護體,能夠快速治癒致命傷,但腦袋掉了的話...

    又不是刑天,

    救不了,告辭。

    前文說過,黑聖子是彼岸組織的少主,從小在金湯匙中長大,

    一直都是別人爲了讓他愉悅而服務,還從來沒有奉承迎合過別人,

    被如此詭譎的的怪異一威脅,一時間頭腦空白,不知道如何開口。

    毛髮倒豎的黑聖子才猶豫了半秒鐘不到,那個怪物的嘴巴就開始向內緩緩閉合,

    利齒刺穿皮膚,割破血管,鮮血飛濺,疼痛感直入大腦。

    “我說我說!”

    黑聖子急忙擡手製止怪物咬合的動作,絞盡腦汁講起了鬼故事——故事素材一部分來自網絡,一部分則來源於他自己之前經歷過的劇本任務。

    那顆古怪腦袋也不是易與之輩,當黑聖子結結巴巴停止講述,或者講出來的效果乾癟乏味時,它就會慢慢閉合嘴巴,

    直到黑聖子講述的故事進入高潮階段,纔會稍稍鬆開咬合之勢。

    接下來的時間裏,黑聖子搜腸刮肚,竭盡所能,編造出一個又一個劣質鬼故事,

    撐到凌晨3:00的時候,腦袋終於慢慢張開了嘴巴,有些不滿地咂咂嘴,“砰”地一聲化爲白煙,消失不見。

    住在九樓的鮑勃,還是和之前一樣,進入浴缸,五感剝奪,對時間流速的感應再一次放慢一倍。

    住在三樓的柳無怠,則被要求...【幫忙洗澡】

    海豚酒店房間的洗手間裏,安裝有陶瓷浴缸,

    當柳無怠握着弓箭,推開洗手間房門時,

    發現陶瓷浴缸裏,已經有了一個身影。

    那好像是一個女人,之所以說是好像,是因爲她留着長髮,臉上有着數道深邃刀傷,看不出原來長相,

    她孤零零地坐在浴缸之中,

    渾身上下的皮膚腐爛潰爛,長滿膿包,呈現出詭異的綠色,令人聯想起腐敗沼澤。

    她的四肢軀幹上,殘留有大量的鞭打、灼燒痕跡,

    手腕腳腕處都被綁着生鏽鐵絲,鋒利的鐵絲邊緣深深切進皮膚,露出慘白骨骼,

    黃綠色的膿水從傷口中源源不斷涌出。

    女人就這麼坐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整個洗手間裏都瀰漫着難言惡臭。

    柳無怠先是開口呼喚一陣,沒有相應,又朝對方釋放治療法術,毫無反應。

    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執行便籤內容,

    一邊使用技能,讓弓箭變成浮游炮狀態,懸浮在半空當中,隨時準備擊發,

    一邊摘下洗手間裏的毛巾,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慢慢地擦拭着女人的皮膚。

    整個幫忙洗澡的過程,堪稱噩夢,

    洗手間裏的惡臭就算開了換氣也清理不掉,源源不斷深入鼻腔,刺痛大腦,

    而且對方的皮膚徹底腐爛,極度柔軟,拿着毛巾稍一用力就會將整片皮膚給搓下來——對方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痛覺。柳無怠清洗了三個小時,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年齡、身份、長相、過往,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以這麼一種姿態困在這裏,

    但冥冥中的直覺,

    讓她知道對方沒有敵意。

    柳無怠動作輕柔地用毛巾和清水,幫對方清洗污垢,

    用針線縫合傷痕,

    用剪刀剪掉束縛對方的鐵絲。

    終於,在02:50的時候,清洗完成了,

    整個浴缸的水不知道換了多少回,

    女人的樣子雖然還是恐怖猙獰,但比之前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她睜開了眼睛,

    轉動腦袋看向柳無怠,慢慢點了點頭,

    灰白渾濁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溫柔的感激與謝意。

    “謝謝。”

    洗手間裏迴盪着微不可察的女聲,聲音和柳無怠想象得一樣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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