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丁真嗣的機甲倒是可以作爲開路的工程機械。
三米餘高的夔牛機甲走在前方,僅僅只是斜舉起高週波切割刀,不開啓高週波功能,兩條機械臂進入自動鎖死模式,都能削掉前方所有擋路的藤蔓樹木,
而那些潛藏在樹木當中的毒蛇蟲豸,一旦出現,就會被大衛和安博裏這兩位近戰專精系玩家,輕鬆解決——他們相對而言沒那麼依賴靈力值,光靠平砍就能濺射死一大片的凡俗生命。
嗯,和高玩組隊,有丶爽。
李昂默默點了點頭,每走出一段距離,就伸手在樹幹上輕輕拍了一下,將微量的沼澤神力滲透進樹幹當中,查探樹木年輪,順便留下印記,以防止出現鬼打牆的情況。
柳無怠看了他一眼,沒有提出疑問,李日升無論幹出什麼操作都不意外,
就算他現在從兜裏掏出一臺空氣淨化器,聲稱啓用該機器後可以淨化空氣,緩解周遭靈氣匱乏局面,鼓勵所有人一起飛到空中效仿本傑明·富蘭克林,引來雷電爲空氣淨化器提供電源,
她也不會特別驚愕,甚至還能想象到那副畫面。
“有看到什麼嗎?”
沐浴在夔牛機甲陰影中的霍恩海姆擡頭問道,“人造建築、炊煙、遠處被驚起的飛鳥、高山、熱感應陰影之類。”
“沒有。”
丁真嗣仔細觀察了一下各項傳感器傳回的數據,通過廣播回答道:“前方一切正常。”
靈氣匱乏的環境其實也對夔牛機甲造成了一定影響,機靈變得懶洋洋的,許久呼喚也不出現,一些基於機靈的功能無法使用,能耗相對於正常情況下,略微增加了一些。
“對了,”
丁真嗣想到了什麼,說道:“根據剛纔的測試,無人機、智能機械這些設備,均會被視爲是召喚物,而引來雷擊,
爲什麼我的機甲沒遭受攻擊?
是因爲我帶着機甲傳送進來的?”
“有這個可能。”
霍恩海姆說道:“不過也可能是你的機甲佔據比重更大一些。
鐘樓的記錄裏出現過這種情況,
一部分來自殺場遊戲的,在神祕學上能夠直接對他人發動超遠程攻擊的詛咒,
在某種情況下,不會對人生效,
反而會破壞他最珍視的、隨身攜帶的物品。
比如眼鏡、假髮之類。
我們認爲,可能是這些東西佔據了這個人生命中太大的份額,導致在神祕學領域的比重,比人本身還高。
也就是俗稱的:眼鏡纔是本體。
你可能就是這個情況——這片區域沒把你當人看,而把你所駕駛的機甲,當成了超凡生命的主體,你只是個放在駕駛艙裏的肉質裝飾品。”
“啊這...”
丁真嗣苦笑道:“雖然可能幸運地逃過了判定,但爲什麼聽起來這麼蛋疼呢...”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沒見過我們鐘樓的其他人。”
爲了孵化蛇怪,整天抱着公雞上下班的;
爲了優化【閒者驅散】法術,每天蹲在景區廁所門口,觀察效果的;
爲了培育詛咒法術基底,以身犯險在紅燈區感染菜花病毒,讓自己情緒崩潰增強詛咒威力的;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能像你這樣成爲神祕學領域特殊案例,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丁真嗣張了張嘴巴,尷尬笑道:“...那還真是,豐富多彩哈。”
“已經比以前收斂很多了,畢竟現在人人都有手機,巫師幹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是會連同個人照片一起見報的。”
霍恩海姆淡定道:“很多《太陽報》這樣的無良小報,爲了銷量都不怕被打擊報復,
他們最喜歡扒那些與殺場遊戲玩家有關的奇葩離譜新聞——特別是和平時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鐘樓有關的新聞。
比如兩名法師學徒酒後相互施法,以測試法術屏障效果,結果雙方一齊變成了發情家貓;
鐘樓的醫務處,誤將野生老鼠當做練習變形術失敗的學生,對它打了三天內時間的吊針,老鼠慘死時還悲痛地向學生父母發去悲報——最後證實那名失蹤學生其實是和學校裏的一隻變形怪私奔到了羅馬尼亞,連孩子都有了;”
霍恩海姆頓了一下,補充道:“本來那隻變形怪是要按照鐘樓規定,進行收容的,
不過那隻變形怪的一個月大的孩子,莫名其妙被殺場遊戲下發了玩家資格,成了較爲珍貴的異類玩家,
所以母憑子貴,變形怪和ta的孩子都成了學院的珍貴財產,沒再執行收容措施,
學院反而給他們一家三口單獨蓋了座帶游泳池的小別墅,每天好喫好喝照顧着,讓學院裏那些還在爲學分、論文、延畢而掙扎的其他同學格外羨慕——
爲了防止他們做出出格舉動,學校只好加強了對所有神奇生物,特別是那些長得好看的神奇生物的保護。”
霍恩海姆淡定講述着鐘樓發生的奇葩事情,
其實鐘樓目前的發展程度相當不錯,從遠古資料典籍中挖掘出得知識,正在迅速轉化成生產力,
鐘樓的附屬學院也紛紛開辦起來——他們的教學部門人員,每個季度都會走訪大不列顛各地區,
尋找那些有着古老巫師家族血脈、散落在民間的孩童,以及那些有着法術天賦的平民孩子,邀請他們進入學院學習。
聽說再過兩三個月,還會使用新的、效率更高的水晶球,可以用來鑑別法術天賦。
大不列顛範圍內所有適齡兒童,都能在學院招生部門人員監護下,排隊觸摸水晶球,以檢測資質。
也許會出現“法術天賦,三段!”的橋段也說不定...
正當衆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時候,站在最前方開路的丁真嗣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夔牛機甲猛地停下腳步,高週波切割刀“嗡”的一聲啓動,驟然朝前方某處劈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