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神子，您老人家可算回來了……”這是一條黃蛇。
最後一條長着鳥腦袋的碧蛇，腦袋“咚咚咚”在地上砸出三個坑，“神子，您就饒了我等囚蛇三族吧……”
杜鳳髓身後拖着的草簾，上面掛着的除了十條大魚，一頭水鱷，剩下的大半水蛇，幾本全是三頭大蛇的縮小版。
三種蛇是杜鳳髓的主力食物。
“你們來找我報仇？”杜鳳髓收起草簾，氣息冰冷。
三蛇全是十一階的頭蛇，不由得杜鳳髓不戒備。
“神子息怒，小的哪敢找您報仇，只求您老人家手下留情，莫要把我家兒孫全吃了啊。”灰蛇小腦袋使勁趴在地上哀求，蛇眼掛淚。
“胡說，我才吃了二十天，這麼大的江，還能喫絕了不成。”杜鳳髓挪到門口，一閃進到院子。
“神子！”
三蛇跟上，“砰”地被當柵欄的莆草打翻出去。
杜鳳髓在一截木墩上坐了，正對着它們，“有什麼事外面說，進來就不必了。”
三蛇小聲商量幾句，推碧蛇上前。
碧蛇斟酌一下言辭，陪笑道：
“小的幾個，聽裏面傳出的消息，說神子降世不久，也怪不得您不知道幽陰山脈的情況。
幽陰山脈雖大，但能讓我等這三種囚蛇生存的只有三條水域，敝江、牢江、合襟江。
敝江在極南，牢江在最北。
這條合襟江則在南北中間，仙魔氣息融洽柔和，最利於我等這種仙魔同體的妖靈繁衍。
而歷來只有水下各族的妖靈母獸，纔有資格定期來到合襟江產殖幼崽，小的三個便是負責保護三族母獸繁衍的頭領，此江叫做母親河也不爲過……”
“哦？”杜鳳髓挑挑眉毛。
我弄個泉媽，你們弄個江媽，難道你家妖靈全有水媽？
“它們攻擊我，我才喫它們的，跟我可沒什麼干係。”
碧蛇連連稱是：
“神子說的不錯。我們三族這些未成氣候的母獸，自來沒什麼靈智，帶崽子更是兇惡十倍，攻擊神子活該被喫……
只是……求神子可憐，您看別合襟江湍滔滔水流滾滾，全長僅有一千三百多裏，神子二十天就喫掉六十多裏，我們實在撐不住哇……”
“我……”再有十幾天就走了。
杜鳳髓收住舌頭，這種關乎行程出發的要緊消息，還是不要泄露的好。
他擡起腿好整以暇道：“我也不是非得喫你們合襟江的妖靈，可是你們看看，兩邊這麼大的山，我去過多少次，連個野獸的影子也看不到，總不能讓我啃樹皮吧。”
“嗚……”三蛇哭做一團，大聲指責：“鬼翅妖和背靈妖真是太奸詐了……神子一到，它們就通知兩岸的子子孫孫撤走，連帶着圈走無數草獸……讓我們走不掉的水妖頂扛……”
杜鳳髓點點嘴角：“給我看看鬼翅妖和背靈妖的樣子。”
“好好好……”灰蛇細脖擡起低下醞釀三次，“噗”地吐出一團江水。
半空中，水團汩汩轉動，不一會化出兩頭活靈活現的妖獸。
二獸都是不帶色彩的透明。
一個是人頭蛇身的侏儒蛇，這種背靈妖杜鳳髓的確見過。
“你們能讓它們回來？”
三蛇搖頭：“不能。”
“我得喫飯，需要成長。”杜鳳髓極爲誠肯。
碧蛇尾巴暗搓搓捅了黃蛇一下。
黃蛇激靈跳起來，乾笑道：“大江東流的一千三裏裏外，三江匯聚形成一道奇絕險峻的退龍峽，峽長三百里，是幽陰山脈百族妖靈強健者出沒最多的地方！”你去喫吧。
杜鳳髓搖頭：“我還小，那種百族廝殺的地方，太危險。”
黃蛇契而不捨：“怎麼會。神子您是神區震動幾百萬年，才誕下的神之子。百族妖靈都將在您的帶領下衝出禁錮得到自（）由，獻出一些血食應當應分啊。”
爲自（）由而奮鬥？
杜鳳髓突然覺得冷嗖嗖的，尤其是胯下。
幾百萬年就生出他這麼一個？
呸，騙誰，三個月前他還舒舒服服的當赤海大太子呢！
幾個十一階的小頭領，跑他這兒忽悠來了～
“別跟我講宿命，說點有用的。”
“有用……啊，有了。”灰蛇想不到這個小孩子如此難纏，還是說只要是神子，從小都這麼厲害？
灰蛇道：“出了退龍峽，外面還有更廣大的九泠天野，那裏水淵大澤物草豐美，中心處的陷天泠更是有百條巨瀑匯聚一壁的絕世奇觀……最主要的，那裏飛禽走獸、奇珍異草不下萬種，要什麼有什麼！”
杜鳳髓揮揮手朝屋裏走去：“不感興趣，有誆我去九泠天野的力氣，不如叫鬼翅妖和背靈妖放些草獸出來，我看好你們呦。”
“啊……”三蛇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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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石屋，杜鳳髓不由警惕。
等到三蛇離開，他便將屋子內外的防禦禁制重新加固。
果然，傍晚時分，沙沙聲傳來，江水爬上來密密麻麻的蛇羣，以碧、灰、黃三條十三階蛇王爲主，將石屋所在的南岸佔了個滿滿當當，與杜鳳髓同階的十二階妖蛇就達二十多條！
蛇羣翹首嘶嘶商量一陣，便有百條九到十一階黃蛇口吐煞光，向石屋撲去。
曼妙水色升起，撲上水光瞬間僵直，黃蛇撲通撲通掉到地上。
死了？
蛇羣一陣騷（）動。
幾息過後，落地的黃蛇陸續慢慢睜開眼睛。
蛇羣興奮起來，馬上挑出第二隊灰蛇準備攻擊。
但是第一隊復甦的黃蛇活着是活着，再行遊動竟像喝醉了一樣，幾丈的距離也爬不動了……
黃蛇頭領不明所以有些狐疑，灰蛇頭領卻是蛇眼一豎，大嘶一聲發出進攻命令，第二隊兩百多條灰蛇一縮一彈，便像兩百多支利箭射中禁光。
這一隊灰蛇不但有三十條十一階，還有十條十二階。
它們所化的四十支得箭射中水幕，水光波動，登時現出破開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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