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家有庶夫套路深 >第五十章 天樞
    馬車停在了摘星臺門前,馬伕遞出帖子,不一會兒,門房就放了人進去。

    早就有一名青衣女婢引着馬車進入一個草木繁榮的庭院,這裏已經停了十多輛華蓋馬車。

    僕婢們便熱熱鬧鬧地下杌子,打簾子,各府貴女或是下車,或是朝着後方的大堂結伴而去,摩肩接踵之間,一片鶯聲燕語,釵環玉翠,華裳似錦,說不出的富貴繁華。

    褚妙書和褚妙畫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富貴的人家也不過是常州外祖秦家,何曾見過這般景象,早就看直了眼。

    “下車吧!”葉棠採道。

    褚妙書姐妹回頭,卻是一愣,只見葉棠採居然圍上了面紗。

    大齊雖然民風開放,但也有女子因各種原因愛戴面紗的。

    葉棠採想到上次寺裏發生的事情,那梁王瞧着不是善樁,而摘星臺又是京城最高調的地方之一,自己還是低調一點好。

    衆人下了車,褚妙書道:“嫂子,怎麼這裏只有女子?不是說也很多貴公子麼?”

    葉棠採道:“公子們應該在另一邊停車或歇馬吧!”

    幾人說着便繞過大大的山水影壁,便看到了燈火璀璨的大堂。

    四面精雕鏤花的槅扇大敞,光線充足,寬闊而大氣,牆上掛着磅礴的山水字畫,形成八角的角落各放一人高的白玉瓷瓶,裏面插着大大的應季桃花枝,嬌娜豔麗,清芳怡人。

    周圍擺滿各種雕花桌椅,形狀不一,但卻巧妙地融合得毫不突兀,可見佈局之人心思之玲瓏。

    中間卻空出一個圓形空地,一張藏青暗花竹葉紋毯子鋪了一丈之地,毯子上是一個盤紋刻竹四腳棋盤,棋盤上兩個盅子分別放着墨玉棋子和白玉棋子。

    兩邊卻只得一個蒲團。

    這是這個月鬥棋而專設的佈局。每一次比試,擇星臺都會換一翻置。

    周圍富麗而處處透着精巧,就連葉棠採也是大開眼界。

    幾人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不遠處突然一個嬌笑聲響起:“瞧我看到誰了?”

    葉棠採聽得熟悉的聲音,回過頭一笑:“小姑。”

    只見葉玲嬌和葉薇採一起走來。葉玲嬌穿着白色及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葉薇採着淡紅小碎花長身褙子,二人一嬌一清秀,緩緩走來,倒是可人得緊。

    褚妙畫看着二人的妝扮,便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而褚妙書卻不以爲意,只覺得別人都不看她,好生失望。

    “你以前不是從不來摘星臺麼?”葉玲嬌笑着道:“今天竟轉性了。”

    葉棠採笑道:“總要長些見識。”

    葉玲嬌瞥了褚家姑娘一眼,嗯了一聲:“這二位是?”

    “我的小姑子。”

    葉玲嬌看着褚妙書那過份花哨和富貴逼人的打扮,嘴角抽了抽。

    幾個姑娘分別見了禮,便坐了下來。

    葉玲嬌拉了拉葉棠採,悄悄道:“哎,我跟你講,葉梨採也來了。”

    “是麼?”葉棠採一怔,“她倒是敢出門。”

    “可不是麼。”葉玲嬌說着往樓上某個地方輕輕一指:“她花了大價錢,坐到了樓上的包廂裏。”

    葉棠採眼裏掠過

    一抹意味深長,嘖嘖兩聲:“二房當了家就是不一樣。”

    葉玲嬌低哼了一聲。

    “喂喂,那是不是苗公子!”褚妙書突然輕呼一聲。

    葉棠採和葉玲嬌一怔,擡頭,只見一名二十出頭,墨發白衣的青年從樓梯緩緩而下,正是葉玲嬌的表哥未婚夫苗基和。

    這苗基和長得那叫一個俊啊,眉眼如畫,氣質如仙,卻是神態傲然,眼裏帶着冷漠疏離,好像凡塵俗世都不在他眼裏一樣。

    這樣長得像神仙似的苗公子,前生卻在下樓梯的時候給摔死了!

    “啊——苗公子摔着了!”不知誰嚷了一嗓子。

    葉棠採嘴角一抽,原來這貨摔死不是意外,而是老毛病啊?

    葉玲嬌卻已經湊了上樓梯口,不住地叫:“表哥!表哥!你沒事吧?”

    “唔……我無事!”苗基和卻拂開了她的手,就着小廝的力度站了起來。

    可能因爲太尷尬了,苗公子便隨着葉玲嬌一起走了過來。

    “表叔。”葉棠採淡淡地叫了一聲。

    “這是……”苗基和一臉茫然。

    “這是我的大侄女棠採呀!”葉玲嬌道。

    “哦。”苗基和一臉恍然之色,又高傲地點了點頭,一副我記起你了,你很榮幸的表情。

    葉棠採嘴角一抽,這樣眼高於頂,雙目長在額頭上的貨,怪不得會摔死。

    “這是天樞公子。”褚妙書和褚妙畫一臉不敢置信,褚妙書更是扯着葉棠採的衣袖,低聲道:“嫂嫂認識他?”

    “他是我表叔。”葉棠採道。

    褚妙書姐妹倒抽一口氣,葉棠採又說:“也是我未來小姑父。”

    褚妙書暗暗失望。

    葉棠採嗤一聲冷笑,她這未來小姑父名頭可大了,怪不得會遭人惦記。

    苗家在京城裏原是叫普通的讀書人家,以前家裏出過的最高的官員也不過是六品小官。

    出身低,也是苗氏會被嫁給連嫡帶庶共有三子的葉鶴文當填房的原因。

    但苗家,卻在十年前時來運轉!

    因爲苗家出了一個苗基和。

    苗基和不是什麼少年秀才,也不是什麼少年狀元,卻也是個大大的才子。

    他擅琴,一把相思琴能彈得百鳥迴轉,聲聲啼血。

    後來他參加摘星臺比試,並一舉奪得了琴藝第一,摘得了天樞稱號。

    摘星臺各種才藝,琴、棋、書、畫、詩、歌、舞,每一項第一都對應着七星稱號。

    而苗基和摘得了爲首的天樞。

    四年前,北燕出使大齊,以琴會友,苗基和出戰,力銼北燕使臣,一時之間天樞公子便名聲大噪,無人不識。

    皇帝歡喜了,說要封他一個官。

    但他不喜受到拘束,沒有接受封官。皇帝想了想,便封了苗基和兄長一個正四品的郎中,從此,苗家也算有頭有臉的門戶了。

    哎呀,驚才絕豔的天樞公子卻落得了摔死的無語下場!

    葉棠採翻着白眼,這人這麼欠打,要不要讓他繼續摔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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