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家有庶夫套路深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姑娘
    天色早就黑了下來,相比起西跨這邊的寥落和一片漆黑,南跨園這地兒卻是到處都是院燈。

    益祥院更是一片熱鬧。

    “哥哥考個秀才郎,推車哥,磨車郎,打發哥哥上學堂……”姜心雪四歲的兒子褚學海站在屋子中間,依依呀呀地唱着歌謠,一邊唱還一邊蹦着,別提多歡樂了。

    秦氏和姜心雪坐在榻上,被孩子可愛的模樣逗得呵呵直笑。

    “唱得真好,來,祖母給你喫桂花糕。”

    褚學海連忙撲了過去,坐在秦氏懷裏開心地啃着。

    姜心雪的丫鬟滿月見這歡樂場面,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姜心雪見滿月神情蔫蔫的,便知滿月是去請褚飛揚卻沒有請過來了,眼裏閃過一抹嘲諷和冷意。

    眼前正和樂,外面丫鬟突然說:“三奶奶來了!”

    秦氏臉上便是一黑,她好不容易因着孫子心情纔好些兒,這糟心玩意怎麼又來招她厭煩了!

    正想着,葉棠採已經走了進來。

    “見過母親。”葉棠採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嗯。”秦氏不冷不熱地應着,只摸着褚學海的小臉兒:“慢些喫,瞧你喫得一臉碴子。”

    葉棠採四周望了望:“怎麼不見三爺?”

    秦氏怔了一下。

    只見葉棠採皺着眉:“咦,母親身體竟是大好了。我在屋裏等三爺回來用飯,但予翰說,母親病重,要三爺抄《地藏經》祈福,我以爲母親臥病在牀呢,正想來侍疾。”

    秦氏和姜心雪等人臉上一黑,秦氏更是尷尬了,這話直指她裝病搓磨庶子啊!

    雖然這是事實,但大家向來都是心知肚明的,哪個會指出來!

    秦氏原以爲葉棠採與褚雲攀既然是分開住的,那葉棠採定是瞧不起褚雲攀,但奈何失身於他只能勉強做夫妻。就算她使勁搓磨褚雲攀,葉棠採也絕對會不管不顧。

    不想,這個葉棠採居然鬧過來了!

    而且她還說這樣的話,讓她一時下不了臺,很是氣惱。

    姜心雪冷笑一聲:“哦……三郎抄的《地藏經》真管用,他一抄,母親腰就不痛了。”

    “是啊!”秦氏很是尷尬氣惱,瞧着葉棠採果真是因褚雲攀來鬧的,這節骨眼上不想得罪她,但又下不了臉就這樣放人。便說:“這麼晚了,綠枝,三郎說要爲我抄幾遍經?”

    綠枝道:“三爺孝順,說要爲太太抄十遍。”

    “這孩子真是的,這麼晚了,你過去跟三郎說,抄五遍就好了,別累壞了。”秦氏一邊喂着孫子喫桂花糕,一邊皮笑肉不笑地道。

    “母親,我去就好了。”葉棠採說着,就退了出去。

    看着葉棠採消失的方向,秦氏氣得把手中的桂花糕摔地上:“你瞧她是怎麼回事?明明把三郎這賤胚子趕到別的院子住,這會兒又來問我要人!”

    姜心雪眼裏滿是嘲諷:“就算她再瞧不上三郎,到底也是她丈夫,太太罰他,她自然覺得沒臉。”

    秦氏冷哼一聲。她是恨不得褚雲攀夫妻不和的,沒得三郎娶了高門嫡女,心就大了,想着奪了她兒子的世子之位!

    但這個心思也是遲早的!這葉棠採怎麼說也是三郎媳婦。這樣

    的名門嫡女更不可能甘心這樣一輩子,她性格又是個要強喫不得虧的,就算三郎沒那個心思,她定也會教唆他。

    ……

    定國伯府的小佛堂就在宗祠不遠的一個三合小院裏。

    葉棠採出了內儀門,走了半刻鐘左右,終於來到褚家的小佛堂。

    只見院子裏沒有點燈,只有正屋裏的大門是打開的,一絲絲燈光亮起。

    葉棠採走近,只見屋裏坐着地藏菩薩的。

    佛像法相莊嚴,香案上擺着各式貢品,點着七盞酥油燈。

    而地上,放着一張矮矮的黑漆梨木長案。

    一道修長挺拔的淺青色身影正背對着她,長跪在地,手執着筆,正垂首寫着東西。

    葉棠採見他居然是跪在地上抄的,而且還沒有蒲團,心裏很是不是滋味。

    她走了過去,立在褚雲攀跟前。

    褚雲攀看到她便是一怔:“你怎麼來了?”

    葉棠採道:“三爺不回來喫飯,我問予翰,才知道你被母親叫着抄佛經。”說着一臉自責:“是我害的你。”

    褚雲攀手中不停,淡淡道:“這算什麼,小時候常有的事情。”

    但葉棠採知道,若不是她嫁給了他,秦氏就不會想起搓磨他來。就說:“我剛剛到益祥院,母親說讓抄五遍就好了。”

    褚雲攀長睫低垂:“你別鬧。她是我嫡母,我是庶子。她既說要我表孝心,這是必須要表的。”

    妾者,本就是屈居於更低的身份,庶子庶女纔有資格出生於這個世上,所以從出身就比嫡兄低一等。有些苦,有些搓磨,他是必須受着的。

    這是他作爲庶子的態度。

    而且他有要事辦,也不能太高調。

    葉棠採嘟了嘟嘴:“我也沒有鬧,只是……她現在有求於我……這苦又是我帶給你的,我只能能給你減輕一點是一點。”

    說着便在他對面跪了下來,給他磨墨:“抄幾遍了?”

    “正在抄第二遍。”褚雲攀道。

    “母親說,讓抄五遍就好了。我既然是你媳婦,幫你抄也是孝心了。”

    說着拿起另一支筆來。

    案上可不只一支筆,共三支,葉棠採又拿過紙來,卻不見《地藏經》:“經呢?”

    “我早背下來了。”褚雲攀道。

    葉棠採皺眉,這都抄多少次了啊!“你餓嗎?”

    褚雲攀一怔,只見葉棠採身邊有個小跨籃,裏面放着一碟包子。

    褚雲攀道:“手裏髒兮兮的,不喫。”

    葉棠採一噎,只得拿起他寫下的《地藏經》抄起來。

    屋裏只得貢桌上七盞長明燈照明,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少女眉目如畫,似玉生暈,暈染出一層層昳麗的暖意。

    褚雲攀抄着《地藏經》,卻是心神搖拽。心裏一時之間不知什麼感覺。

    他自小便被罰慣了。像這樣抄《地藏經》都不知抄多少遍了,在這個冷冰冰的佛堂裏不知跪多少次了。

    從未想過,會有人因這麼輕鬆平常的事情跑去太太屋裏鬧。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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