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早就知道褚雲攀的封侯聖旨這兩天要下來,下人們又有心討好,所以早就備好了。
蔡結親自領着一羣太監和侍衛站在那裏,在他們跟前,還有一個大大紅漆大木箱,外面雕龍畫鳳的,十分精緻華麗。在上子上面,還有一個黑漆小匣子,也是雕畫着龍紋。
蔡結看到褚雲攀過來,立刻笑着上前打招呼:“哈哈,侯爺。”
“蔡公公。”褚雲攀也笑着上前。
二人相互見禮,然後交談起來。
秦氏和費姨娘等人拖着腳步走過來,陰陰地看着褚雲攀侃侃而談。
這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居然親自過來宣讀聖旨,簡直是天大的榮耀。別人看見他,都是上趕着討好的,而現在,這個蔡公公居然主動跟褚雲攀示好。
秦氏和費姨娘等人隔應的不得了,卻只能遠遠的站着,不敢做聲。
不一會兒,褚飛揚和姜心雪夫婦也過來了。
葉棠採往後面張望了一下:“咦,怎麼不見祖母呢?”
“哦,你祖母病了。”褚伯爺說,“昨天咱們一起去看三郎歸京後,回到家裏,我去稟報她,誰知道卻見她病了。昨兒你又回來得晚,倒是忘記告訴你了。”
葉棠採一怔,很是擔憂,但現在先得拉了旨,去了宗祠再說。
“先接旨吧。”褚雲攀淡聲道。
葉棠採點了點頭,衆人這才跪下。
蔡公公打開聖旨來,把昨天大殿上正宣帝親宣的聖旨又唸了一遍:“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徵西大將軍褚雲攀,率軍退擊西魯,教化南蠻,護佑我大齊千萬百姓,立下不世之功,朕之幸甚,民之幸甚,國之幸甚。即日起,封爲正二品鎮西侯,入朝議政。另賜黃金千兩,良田千傾,府邸一座,欽此!”
葉棠採聽得眉開眼笑了。
秦氏和費姨娘等人哪裏想看着褚雲攀風光,但是聽着裏面說賞賜多少的黃金,多少田產,又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等到聖旨宣佈完畢,蔡公公就哈哈大笑着走上前來:“恭喜侯爺。“
“謝公公。”褚雲攀淡淡的一笑。
葉棠採連忙拿出一個紅綢繡元寶的小錢袋,塞到蔡公公手裏:“有勞公公了。”
“夫人客氣了。”蔡公公一邊笑着,一邊把錢袋塞進袖口。這種賞錢是必須的,如果自己不收,別人心裏還會不安。“明天晚上就是接風宴,侯爺和伯爺要準備好了。”
“是。”褚雲攀點了點頭,“等侯府修葺完畢,喬遷之時,公公一定要賞臉過來喝一杯。”
“好好好。”蔡公公哈哈笑着。
一傍的褚伯爺一怔,臉色有些白,蔡結又跟褚雲攀聊了幾句,就帶着人離開了。
等到這些人離開之後,褚伯爺就說:“三郎,那侯府喬遷是什麼?”
“爹剛沒有聽聖旨麼?”褚雲攀說着,把手中的聖旨往褚伯爺懷裏一扔,“皇上賜下侯府,等尋邊修葺完畢,我和棠兒就搬過去。”
“你說什麼?搬過去?”褚伯爺驚住了。
後面的秦氏和費姨娘等人也是臉色一變,秦氏氣道:“三郎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想分家嗎?”
“三郎,你怎麼能分家呢?”褚伯爺急急地道,一臉難過:“三郎……就算你真的立功了……爲什麼一定要分家?咱們祖上立過多少功分,全都住在一家,互相扶持……”
“那他們扶我了嗎?”褚雲攀冷笑一聲。
褚伯爺臉上一僵。
“不論怎麼說,三弟也是家裏養大的,現在三弟當侯爺了,立功了,就丟下生你養你的根,忘本了,呵呵。”褚從科冷笑。
“二哥剛纔沒聽清楚嗎?是皇上賜下來的!皇上也想我
搬出去住!”褚雲攀脣角挑起一抹冷笑,那意思是說,皇上也讓他分家出去自己過。
“那你也可以跟皇上說,要孝順父母,不搬的。咱們大齊最重孝道了……你若這樣說,皇上必不會勉強你幫出去。”褚伯爺急道。
“我不勉強!”褚雲攀劍眉一挑。
“你……”秦氏臉色更難看了,“你現在就是不孝!”
褚雲攀俊臉一冷:“母親倒是慈愛得緊,我在沙場奮戰數月,好幾次連命都丟了,好不容易活着回來,皇上讓我歇幾天,母親卻說不行。”
秦氏聽着這話,腦子一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連周圍的下人,全都目含鄙視地打量着她。
“三郎……”褚伯爺白着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爹不用保證什麼。”褚雲攀卻擺了擺手,目光凜然地看着他:“正所謂樹大分枝,皇上又賜下侯府,我就搬出去過,以後我離家時間還會更多,爹爲何要捨不得?”
褚伯爺怔了怔,脣張了張,想要說挽留的話,但想到今早發生的事情,到底開不了口。
“走吧!”褚雲攀說着,拉上葉棠採的手。
那邊予陽和予翰卻要搬起地上的大紅木箱,費姨娘卻尖叫一聲:“你們幹啥?”
予陽皺着眉頭:“我們搬東西!”
“搬哪去?搬回穹明軒嗎?”費姨娘冷哼一聲,“這是公中的東西,自然該收入庫房裏的,怎麼能擡到三爺的屋裏。”
褚伯爺整個人都驚住了,看着地上放着一個紅漆大木箱,外面雕龍畫鳳的,十分精緻華麗。在上子上面,還有一個黑漆小匣子,也是雕畫着龍紋。
那全都是褚雲攀的賞賜——黃金千兩和那些田莊的地契。
秋桔和惠然雙眼都瞪圓了,秋桔急急地上前:“這全都是皇上賞賜給三爺的!”
費姨娘哎哎了兩聲,冷笑一聲,“你也是大戶人家教出來的人,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秋桔臉色一變,狠狠地咬着脣。
“不論是不是皇上賞的,都是公中的東西。”秦氏這才氣恨地開聲,分家,她阻止不了,但別指望能帶走這些賞賜。
“對啊!”費姨娘點頭。
“你們……”秋桔氣死要了,“這是三爺用命換回來的東西。”
“咱們褚家的東西,哪一樣不是用命換回來的?”秦氏冷聲道,“而且咱們褚家祖祖輩輩,就他褚雲攀一個外出賣命,就他一個得了賞?咱們褚家祖祖輩輩,掙過多少功勳,得了多少賞賜,但那些東西,難道都是他們獨吞了不成?全都成了褚家的產業!咱們喫的,穿的,全都是先祖們掙下來了。否則哪裏養得你長這麼高!只要名字還未移到支脈上,那所掙的都是褚家的。”
褚雲攀俊臉冷了冷,因爲這全都是事實。他要分出去,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賜之物,連着那座侯府都得歸到公中,再加上咱們褚家產業,再分配。”費姨娘說。“說起來,世子是嫡長子,要大頭,得分六成,剩下四成,一成是未嫁姑娘的嫁妝,剩下的三成,纔是二爺和三爺均分。”
說着,費姨娘恨恨的,想到六成都歸了褚飛揚,褚從科才得一成半,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若現在她不站在秦氏和褚飛揚那邊,褚雲攀就得了大頭,她死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
葉棠採小臉沉了沉。
褚家的產業就剩下那麼一點,褚雲攀賞賜的黃金千兩,良田千傾,再加上侯府,那纔是大頭。但這些東西,褚雲攀只能拿一成半!摺合起來,連那座侯府都不知能不能拿到手。
畢竟那是位於靖隆街的府邸,價值不菲啊!
“吵吵個啥!”這時,一個冷喝聲響起。
衆人一驚,秦氏、褚妙畫和費姨娘,一聽到這一聲冷喝,便嚇得身子發抖,腦海裏只浮現三個字:又來了!
這個老妖婆,總是人未來,聲先到!愛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