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就看着秦苒的左手。
秦苒是左撇子這件事……幾乎全校都知道，眼下她左手打着石膏。
剛剛骨科主任也說過，就算用實驗室那些實驗藥，秦苒也要有一段時間都不能用左手。
但高考就在後天，除非時間倒流回去，不然她拿什麼去考？
眼下聽秦苒的話，病房裏的人都覺得她過不去不能高考這個坎。
真的怕她傷心，所有人都順着她，林思然連忙改口：“你能參加高考，你當然能！你多牛逼啊！”
程管家也很上道：“秦小姐您想什麼時候去高考，就什麼時候去。”
秦苒：“……”她不想理會這羣人。
程雋拿着一袋藥從外面進來，手機是打開狀態，他在接江回的電話。
雲城一中車禍的消息被封鎖了，但程雋在包廂談話，中途直接離開，表情還非常不好，雲城的幾個人都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
秦苒出事的消息也就走漏了。
“不是意外？”江回知道點秦苒跟錢隊還有封樓誠之間的事情，在電話裏詢問程雋，怕有人尋仇。
程雋低眸，病房裏人多，他只是風輕雲淡的回了句：“不是。”
“需要人手嗎？”江回眯了眯眼。
程雋把藥放下，看了一眼，然後從裏面拿出了兩瓶藥，單手擰開瓶蓋，“用不到你的人。”
他掛斷電話，這一邊的江回卻是挑眉，“看樣子真惹到他了……”
誰膽子那麼大？
京城都沒人敢惹那位，這人不怕死的？
江回想了想，還是拿了外套站起來。
旁邊的祕書問他去幹嘛，江回拿出來手機準備聯繫江東葉：“我去看看熱鬧。”京城最近都沒這麼熱鬧。
程雋掛斷了電話，然後把四粒藥裝在一個蓋子裏，遞給秦苒。
程管家擰着眉頭看秦苒的胳膊，又是擔憂又是難受。
看到程雋把藥給秦苒，他連忙去倒水。
手還沒有碰到一邊的玻璃杯，程雋就已經倒好了水，順便也把水遞給了秦苒。
程雋看着秦苒喫完了飯，也喫完了藥，才站直了身體，用眼神示意陸照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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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出去，程木也正好上來。
“我TM，”在秦苒面前，陸照影一直忍耐着，脾氣沒發出來，門一帶上，他手中捏着的煙都是粉碎的，“主謀是誰？！”
他閉了閉眼。
在這之前，他不知道跟多少人吹噓過秦苒。
也經常圍觀衡川一中秦苒的封神貼，以五科全市第一的成績，完虐所有人。
她休學了半年，這會兒剛回來，學校論壇上又全是關於她的帖子，還有人開貼猜測今年的黑馬。
秦苒赫然在列。
陸照影甚至準備好了一個大橫幅，還買了雲城市中心最大的那塊廣告屏幕，準備秦苒高考成績出來後全城慶賀。
誰能知道這會兒出現了這樣的事？！
程木完全瞭解陸照影此時的心情，他也笑得冷狠，“孟心然，京城孟家的人。”
“京城有孟家？”程雋眯了眯眼，看向程木。
“一個不入流的家族。”陸照影記得這個人，孟心然以前是OST的替補，跟秦苒也有過矛盾，陸照影還因此讓人動過孟家，沒有想到，孟家竟然還這麼不怕死，“夠膽。”
陸照影直接把捏斷的煙扔到垃圾桶，然後往樓梯的方向走，“查到她在哪了沒？”
程木跟上去，“在林家。”
陸照影當初一句話就把孟家鬧的雞犬不寧，甚至於差點兒被擠出京城。
這會兒直接惹到了秦苒……
孟家就算是一隻貓，有九條命，也不夠這個孟心然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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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
午飯時間。
今天林錦軒沒有出門，在樓上書房忙碌自己的事情。
“雲光財團官方消息要月底才能出來。”林錦軒坐在電腦面前，戴着耳機，正在跟封辭通話。
他電腦上面是一個三維圖。
封辭應了一聲，纔開口，“你知不知道秦苒受傷的事情？”
他直接站起來。
聲音一緊。
過兩天就是高考，最近一段時間林家因爲有兩個高考生，氣氛十分緊張。
秦苒在這個時間段受傷？
“我爸剛剛去醫院了，聽說是左手骨裂，一個月不能動，他是左撇子吧？”封辭搖頭，“說來也怪，怎麼剛巧就在高考前兩天？”
林錦軒伸手關掉了電腦，本來十分漠然的臉上覆了一層憂色：“她在哪個醫院？”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樓下走。
樓下。
孟心然心事沉沉的，手上拿着沒有任何消息的手機，從外面推門進來。
林麒叫她她也沒聽見。
秦語跟林麒等人都坐在餐桌邊等着喫飯，孟心然剛坐到了椅子上，林錦軒就從樓上下來了。
“哥，”秦語朝林錦軒笑笑，“你去哪兒？”
林錦軒走到大門邊，頓了頓，然後看向寧晴；“秦苒出了車禍，應該是參加不了高考了，阿姨，這件事你知道嗎？”
聽完這句話，剛坐到桌子邊的孟心然手猛的攥緊，只是沒人注意到她的神色。
寧晴擡頭，驚訝的看向林錦軒：“她沒事吧？”
“左手骨裂，死不了。”林錦軒眉頭輕輕的皺着。
寧晴這個態度讓他十分煩躁，他沒多說，直接離開。
他走後，桌子上的一羣人面面相覷。
林麒放下了筷子，眉頭微擰，有些擔憂：“怎麼在高考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左手。”
“那姐姐今年就參加不了高考了？”秦語看着林錦軒出去的背影，抿了抿脣。
半晌，又笑出聲。
寧晴聽林錦軒說秦苒沒什麼生命危險，就鬆了一口氣，心情挺複雜的：“人沒事就好，她參不參加高考有什麼區別？”
想了想，寧晴又看向秦語：“語兒，這段時間你別出去，你的那雙手不比旁人，千萬保護好。”
“知道了，媽。”秦語收回了林錦軒的目光。
上次秦苒右手受傷的時候，陳淑蘭跟自己說過，秦苒並不是左撇子。
不過這件事說不說寧晴覺得無所謂。
畢竟秦苒那個成績，又休學了半年多，考不考試對她來說真的沒有區別。
讓別人以爲她不巧出了車禍，所以考不上大學，倒也不是那麼特別丟臉。
一邊坐着的孟心然在聽到秦苒不能參加高考之後，手似乎是鬆了鬆。
她拿起了筷子，低眸扒了一口飯，垂下的眼眸中全然是嘲諷。
之前因爲秦苒，她在林家、在學校三番兩次受挫，最後還被踢出了OST戰隊，地位一落千丈。
秦苒好不容易休學了半年，一回來，學校裏論壇裏都在討論她。
孟心然原本以爲秦苒成績差到老師都不願意管，誰知道第一次期中考試就給了她一個驚喜。
遊戲、學習……孟心然所有引以爲傲的一面都被她碾壓。
一顆嫉妒的種子萌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她注意過，秦苒回來之後，也沒有一次來過林家，孟心然觀察的很細緻，很明顯秦苒跟秦語之間關係並不好。
沒有林家、沒有秦語的照拂，秦苒在孟心然眼裏真的不足爲懼。
縱使現在孟家大大不如以前，可也不是秦苒能碰的。
孟心然低頭看了眼手機，微博、網上都沒有動靜，她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關注，秦苒也就翻不出來什麼大浪。
她夾了根菜，還沒喫。
外面的門衛就匆匆忙忙進來：“林先生，不好了，外面有人闖進來了！”
孟心然側了側頭看向門外的方向，完全不知道，外面這羣人爲她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惹到了幾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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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優秀的一天，在外面都用手機碼字腦子真的不好使。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