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器材肯定不會出什麼毛病，昨天他也一一詢問過左丘容跟葉師兄，外面那個實驗室確實是秦苒做的。
那麼高的數據波動……
就連廖院士也爲之震動。
只是昨天一下午都沒有看到她的人，等到今天上午，他讓秦苒進了實驗室，幫他做各項研究的時候，她動作完全不顯慌亂，雖然有幾個點不太清楚，但他只要稍微一提，她就能立馬反應過來。
廖院士一邊想着，一邊拆開原木色的檔案袋。
每年物理實驗室的新成員檔案都被收錄，包括前面報名考覈的依據，入實驗室的成績，方便各個實驗室的教授跟研究院評估這些新學員的潛力。
這些新成員確實如同左丘容之前想的一樣，在京大A大是天之驕子，但比起實驗室乃至研究院這些研究狂人，就差的多。
每年實驗室的新人也就那麼一兩個極爲出色，能被各大實驗室的老師看中。
但這麼一兩個在沒進實驗室的之前就被培訓的教授或者研究員提前挑了。
比如上半年的宋律庭，一月份在參加培訓的時候，就被研究院的研究員提前看中。
秦苒動手能力有點出乎廖院士的意料，所以纔會想看看這個新學員的入實驗室評定。
廖院士翻開第一頁，是普通的入學資料。
秦苒
大一新生
專業：主修自動化，輔修核工程
大一新生？
還是雙專業就能考到實驗室的。
翻到第一頁廖院士除了實驗對其他都毫無波動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驚愕之色。
這份資料對他的震動太大了。
大一就能考到實驗室的新生……
她的考覈？
廖院士繼續往後翻。
報名資格：點數評估爲10
物理實驗室考覈筆試：300
物理實驗室考覈試驗：100
實驗室綜合評估：10
實驗室一向有綜合性的評估，滿分爲10，這些廖院士資料，但因爲這是綜合性的人工評估，主觀題，除非真的有那一屆的學員出色到評估的實驗室幾位負責人都不得不佩服，不然很少會出現滿分估分……
實驗考覈滿分100，那她是做了S級的實驗……
尤其是修雙專業她的報名資格點數評估也是滿分……
廖院士大腦也隱隱發熱，面前的電腦已經打開了，他卻還是半點反應都沒。
怔怔低頭看着手中的資料。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來他實驗室的新成員，竟然評估滿分……
“廖院士？”葉師兄拿了一本打印好的地下反應堆觀看報告過來遞給廖院士。
叫了一聲，廖院士卻沒什麼反應。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小葉，你覺得你小師妹怎麼樣？”廖院士手壓着眼鏡。
葉師兄一愣，不過還是開口：“小師妹做實驗動手能力不錯。”
他昨天看她做了反應堆的實驗。
廖院士坐在位子上，略微頷首。
**
中午。
雲錦小區。
秦語站在小區門外，手上還拿着手機，在跟寧晴通話。
手機那頭，寧晴的聲音複雜又夾雜着莫名的情緒，“你爸爸這是鯉魚躍龍門了……”
秦語心彷彿被狠狠紮了一刀，尤其是聽到寧晴說秦家家大業大之後。
她擡頭看着面前的小區，雲錦小區雖然不如亭瀾，卻也是名副其實的富人區，一套房產也有幾千萬，自嘲：“難怪姐姐身上穿的戴的無一不是定製，爸爸他是不是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女兒？”
秦語捏着手機，骨節都泛着青白色。
雲錦小區沒有業主記錄過的人員不得隨意進入，秦語就在原地等着。
她身上裹着大衣，等了好久，纔等到了拎了兩大袋菜的秦漢秋回來，他穿着裁剪得體的羽絨服，言行舉止間除了有些憨厚，其他跟以往幾乎天差地別。
若不是那張熟悉的臉，秦語都不敢相信那是秦漢秋。
“爸……”秦語扯下自己的圍巾，往前走了一步。
這道聲音有些熟悉。
秦漢秋往前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秦語。
他腳步頓了頓，然後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一變，撒腿往小區內跑。
嚇得安保還以爲他是不是遇到了搶劫犯，拿着電棒出來巡邏。
門外，已經準備好一番說辭的秦語看着秦漢秋的背影，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秦漢秋連見都不想見她……
秦語內心眼下只餘了滿腔懊悔。
若早知道，她那個搬磚的爸爸有這樣的身世，她在雲城的時候怎麼也不會跟他鬧得那麼僵。
秦語站在路邊，面色蒼白。
“刺啦——”
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下，副駕駛的窗戶降下，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我們秦四爺要見你。”
**
下午兩點，秦苒在圖書館查完了一些自己要引用的資料，纔拿着揹包回到實驗室。
實驗室內廖院士還在做實驗。
秦苒就拿出來電腦，將寫完的論文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把所有圖表整理好打包，又登錄了自己的郵箱，按照投稿郵箱點了發送。
“小師妹，”身後，葉師兄拿着杯子過來，“在投稿？”
“嗯，一篇論文。”秦苒關了投稿頁面。
她手速快，不然葉師兄一定能看到她填寫的郵箱是他非常熟悉的SCI物理刊物收件箱。
“纔來實驗室就寫了一篇研究論文，”葉師兄收回了目光，笑着詢問，“什麼研究方面的？”
“反應堆。”論文發過去，就等期刊那邊審稿了，秦苒關了論文界面，眉宇挺淡。
葉師兄點點頭，然後看向廖院士那邊：“廖院士讓你過來。”
秦苒收了書，跟着葉師兄進去。
裏面，廖院長給這幾個人分配了下午的任務，他指着電流磁場調試器，“按照我的模擬要求，算好最佳磁場。”
以前這種工作都是左丘容跟葉師兄安排的。
左丘容把前期數據算好，葉師兄按照數據幫廖院長調試磁場。
今天多了一個秦苒，左丘容抿脣看了秦苒一眼，她沒有說話，看起來要比往日沉默很多，也比以往要沉默，她拿過自己的電腦直接測算數據。
秦苒倒沒有那麼急，而是站在葉師兄的實驗臺上看了兩個小時葉師兄的實驗過程，纔去拿了自己的電腦算磁場跟電流。
兩個小時候後，下午六點多一點。
秦苒一邊構畫着模擬圖，一邊檢測最佳數據。
擱手邊的手機亮了亮，正是程雋問她今天幾點出來。
秦苒想了想，告訴他十分鐘後。
十分鐘後。
她算好了數據，直接打印出來，遞給葉師兄，指尖蒼冷。
旁邊，左丘容還在電腦面前算着繁瑣的實驗數據，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情況。
葉師兄埋在一堆磁場裏，一臉崩潰，看到秦苒遞過來的數據，他愣了一下，旁邊廖教授還在忙着，左丘容還在算數據，他壓低聲音，驚愕的開口：“算好了？”
秦苒點頭。
葉師兄接過來，看了一眼：“這麼快？”
秦苒跟葉師兄打了個招呼，就出去把自己的揹包收好，又去換衣間換了件外套。
這纔出去。
物理實驗室門外，程雋車也剛停下沒多久，他站在車邊，穿着黑色的羊絨大衣，直接敞着的，露出裏面黑色的襯衫，銀色的雙排扣在燈光下反射着冷芒。
手上還拿着手機，顯然是跟人在打電話。
看到她走來，他一邊往她這邊走一邊跟手機那頭的人說了句就掛斷電話。
“你這什麼破實驗，每天六點以後。”打開車門讓人進去後，程雋纔拿了車鑰匙。
秦苒手支着下巴，語氣不緊不慢，“論文已經寫完了，等審覈。”
至於後面，徐校長的那個ICNE國際賽，纔是頭等事。
她雙休研究了兩天，對這個研究也有了一些構想，不過……關於她的隊員，不知道徐校長會不會同意全由大一的新生組成……
實驗室內。
秦苒走後一個小時，左丘容算出了她的理想式答案。
“算出來了？”實驗室很大，廖院士從另一處走過來，聲音一如既往。
“剛剛算好。”左丘容拿出來自己打印的紙，走到廖院士構建的反應堆面前。
葉師兄反應過來，他拿出秦苒之前給他的紙：“小師妹也給了我一份數據。”
廖院士看了眼葉師兄手上的數據。
左丘容則是看也沒看那份數據，也沒有說話，她只是站在機器面前，將電流跟磁場密度一一調整成自己算出來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