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秦苒擡腳走進去。
秦管家跟着秦苒身後進去，透過剛剛合上的電梯門縫，剛好能看從會議室出來的秦四爺等人。
等電梯門完全合上，秦管家才收回目光，搖頭，聲音低落：“不行，小少爺不能參加，他要靜養幾個月。”
開顱手術對神經系統影響很大。
即便研究院那邊拿出的藥物恢復力度強，秦管家也不會拿秦陵來冒這個險。
秦苒聲音依舊平靜，眸色很深：“沒說讓他去。”
今天星期六，公司沒什麼人，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
秦管家驚愕的睜大眼，他緊跟着秦苒身後走出大門，看到了程木停在對面的車，“可……小少爺不去，誰去啊……”
聞言，秦苒低聲笑了笑，漆黑的眸底卻沒什麼溫度。
她手插在大衣的兜裏，停在車邊，擡眸看秦管家，聲音很涼：“我。”
說完，她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又轉到後座坐好。
而秦管家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僵硬的似乎沒有半點反應。
程木等了十幾秒，揚聲，“秦管家？”
“啊？”秦管家反應過來，他有些飄着坐到了副駕駛。
又三分鐘後，他回過神來，看向後視鏡的秦苒，對方懶洋洋的靠着車門，手裏拿着份整理好的打印資料，眼睫低垂，翻看資料內容，看不清眸底的神色。
很複雜。
反正就挺不好惹的。
秦管家不敢詢問，只是胡思亂想着，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秦苒說她會代替秦陵參加？
而且……
關鍵是……她會嗎？
**
樓上。
電梯入口處。
秦苒跟秦管家在電梯口的對話秦四爺跟他身側的手下聽得一清二楚。
“四爺，秦管家他們那話是什麼意思？”秦四爺的手下看着到達一樓的電梯，聲音微頓。
秦四爺眉頭也擰着。
秦管家無所謂，主要是秦苒態度讓人有些難以捉摸，她淡定的有些過分了……
“秦陵的傷情你確定嗎？”秦四爺轉身，朝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
手下點頭，聲音恭敬，“他做了開顱手術，不會這麼快恢復。”
這件事秦四爺也相信他沒有查錯，今天秦管家的焦慮還有青黑的眼底他看在眼裏，“那就不用擔心，不用管他們耍什麼花招，秦釗果然不負我所望，夠狠。”
秦四爺心情又變得愉悅起來。
養了秦釗這麼久，對方總算幫他除了個大麻煩。
自從知道秦陵的存在後，秦四爺就寢食難安。
於秦四爺來說，秦漢秋跟秦修塵都不足以讓他感覺到威脅，唯一讓他有威脅感的，就是小小年紀天賦出衆的秦陵。
眼下秦陵確定了沒有辦法出席，秦四爺心頭瞬間松下。
畢竟10%的股權跟繼承人身份，他握住了自然就不想再放手。
**
半個小時候，程木的車到達醫院。
秦管家下了車，秦苒卻沒下車，眼下時間差不多到點了，她跟陸照影約了見面。
醫院門口車不能停太長時間，秦管家帶上副駕駛的門，程木就啓動了車。
秦管家站在醫院門口，等程木的車看不到了，他才轉身往門內走。
秦修塵的經紀人昨晚休息了一晚上，這會兒剛從工作室過來，神清氣爽。
他把車停好，就看到走在大路上心事重重的秦管家。
“秦管家，”經紀人幾步走到秦管家身邊，寬慰他：“程院長都說了小陵沒事，您也別太擔心了。”
“我不是擔心這個，”經紀人也是老熟人了，秦家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秦管家也沒有瞞着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實際上那些股東們不同意，我的本意是放棄這個機會。但小姐說她要代小少爺參加……”
秦修塵跟他說過很多次，有什麼事情都不能去打擾秦苒。
眼下秦陵裏裏外外都是秦苒跟……那位打理的，她還要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秦管家嘆氣。
秦管家看着莫名興奮的經紀人：“？？？”
“小侄女跟你說了她也會編程嗎？”經紀人想了想，“就是九州遊那個神牌，動作跟技能都是她四年前編的程序，說起來那三張神牌好像也是她畫的吧……”
經紀人想到這裏，頓了下，他沒深想，只是拍着秦管家的肩膀。
秦管家腦子有些糊塗了，他愣愣的擡頭：“你說小姐她還會編寫程序？她不是專業學物理的嗎？”
還十分厲害。
“是啊，應該技術還不錯，”經紀人搖頭，“我不知道你們的選拔會出什麼難題，不過她願意參加也是一件好事。”
經紀人對編程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道秦苒達到了什麼程度，不過秦家畢竟是曾經靠着這一行達到頂峯的，秦家的鬼才也不少，繼承人選拔更是變態，經紀人也不知道秦苒能不能過。
這一點倒沒胡說八道。
他說完，秦管家沒什麼反應。
秦管家現在腦子在嗡嗡作響，對於秦苒會編程這件事，他還有些無法相信，喃喃自語：“四年前就會編程……”
四年前她十六歲吧，不管編的是什麼程序，這個年紀能完整的編程，可見在計算機上是有天賦的……
如果老爺子還在，她從小就在秦家接受頂級栽培……
**
這邊。
秦苒已經到了跟陸照影約好的飯店。
飯店距離醫院不是太遠。
陸照影跟陸母已經到了包廂，秦苒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又黑又冷的眸子，跟服務人員報了包廂名，任由她把自己帶到包廂門前。
服務員離開的時候，不由朝秦苒的方向看了看，“好眼熟……”
包廂內。
陸媽媽在包廂內走來走去。
陸照影坐在窗邊，他靠着椅背，手裏把玩着手機，“媽，您別晃來晃去了，我看着眼暈。”
距離十二點半越來越近，這個時候她也沒跟陸照影計較，只白他一眼。
還未說話，門就被敲響了。
陸媽媽立馬閃電速度，擺起了優雅賢淑的姿態，並看陸照影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麻溜點的開口。
陸照影：“……”
他去開了門。
秦苒進來。
陸媽媽這才笑得一臉溫和的站起來，姿態優雅，舉止有度：“你就是秦小姐吧，我是陸照影的媽媽。”
秦苒伸手把圍巾取下，禮貌的朝她頷首，“您叫我名字就行。”
一行三人坐好。
陸照影瞭解兩人的口味，直接拿着桌子上的智能系統點完菜，纔看向兩人，最後把目光轉向秦苒，翹着二郎腿，笑：“我都說了，你們倆很像。”
“苒苒，你喫這個，”陸媽媽給秦苒夾了塊排骨，聲音溫和極了，“這裏招牌。”
“謝謝。”秦苒禮貌的道謝。
陸媽媽在家裏急得要命，真看到了秦苒，她反而變得矜持起來。
陸照影不由搓了下手臂，“媽，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那頭……”陸媽媽牙齒一咬，習慣性的想罵一句，對上秦苒那雙又黑又冷的眼睛，她微微笑了一下，“小路，喫菜。”
她夾了一小根青菜給陸照影。
陸媽媽只在秦苒離開的時候幫秦苒理了理圍巾，秦苒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
陸照影送秦苒去了醫院，順便去看秦陵，陸媽媽目送他們離開。
“夫人，現在去哪兒？”陸家司機從駕駛坐走出來，拉開了後座的門，恭敬的詢問。
陸媽媽沒有回答，她等兩人的背影看不到了，才低頭，攤開自己的右手。
司機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陸媽媽手裏有一根頭髮。
“回去吧。”陸母坐上了後座，把包擱在腿上，拉開拉鍊，拿了張紙巾把頭髮包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包最裏面。
這纔拿出來手機，找出一個區號是M洲的號碼，發出去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