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這一次何晨肯定跟秦苒一起去M洲了。
“不用她動手，就借她點兒東西。”陸照影聲音遙遙傳來。
程木看着陸照影車子的尾稍，在原地站了一下，還是去聯繫何晨了。
陸照影跟何晨這些人沒有潘明月熟，倒是程木，也被何晨使喚慣了，何晨這些人雖然會欺負他，但對他沒話說。
程木帶着程子毓回到程家，剛放下程子毓，程子毓就坐到一邊的毛毯上，低頭開始玩拼圖，也不說話，不打擾程木。
程木看着這些花裏胡哨的拼圖，頭疼了會兒，就下樓聯繫何晨了。
**
封辭這邊。
封辭頭疼的把手機丟都茶几上，一邊跟林錦軒打電話，一邊看向封夫人，“媽，你找我回來有事？”
封夫人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什麼，聞言，擡頭看了封辭一眼，“就今天你爸會帶那個明月回來喫法年。”
封辭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整個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好半晌他才“哦”了一聲。
“這一次機會難得，你抓住這個機會吧，你們倆之間也沒多大事，”封夫人想了想，“雙方都有錯，作爲女人，我最瞭解女人。”
當年潘明月在封家的細節封夫人記得都很清楚。
封辭沒說話，他在原地站了兩秒鐘，就轉身去了樓上。
“你剛剛說什麼？”封辭沒聽清剛剛林錦軒說的話，他打開房門，重新問了一遍。
手機那頭的林錦軒放下手中的文件，“關於潘明月，你放棄吧。”
這句話一出，別說封辭，連林錦軒身邊的阮灝也驚訝的看向林錦軒。
阮灝雖然覺得林錦軒再追潘明月希望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畢竟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其他人都非常有數。
“不可能。”封辭點了根菸，回的斬釘截鐵。
林錦軒知道封辭固執，他也沒掛斷電話，只站起來，走到窗邊，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知道潘明月家世嗎？”
“她是孤兒，我知道，沒見過她其他的親人，她也從來沒提過。”封辭有些煩躁。
“那封叔叔有沒有跟你提過她父母？”
“沒，”封辭拿着手機的手緊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封辭，潘明月她父親事緝毒警察，她全家除了她全都因爲緝毒案件而死，死無全屍，”林錦軒手撐着桌子，“對於我們來說，可能死的是英雄只是一個冰冷的數字跟稱號，可對她來說，死的至親，她在酒吧對他們意見那麼大你現在明白嗎？”
封辭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一般，往後倒退了一步。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爲什麼潘明月那天晚上反應那麼大。
他也想過是因爲李雙寧，也猜可能是因爲潘明月想要考稽查官……他給潘明月想了無數哥理有，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點。
他當初還試圖跟潘明月講道理……
從沒有一刻，封辭這麼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要試圖跟她解釋，爲什麼不多問她一些，爲什麼不調查一些。
她從頭到尾只有蒼白的一句“他們不對”，這時候封辭才感受到她當時爲什麼是那樣的態度，爲什麼這件事之後潘明月平靜又輕易的跟他說出分手兩個字。
他甚至……還在那個時候讓兩人冷靜。
封辭只要想到這些，似乎連呼吸都停住了，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抓着心臟。
門是半開的，樓下傳來了潘明月跟封樓城的聲音。
封辭看了眼門外，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下樓。
樓下大廳裏站着好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封樓城說話的潘明月，對方看起來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沉鬱了，臉上的笑容也似乎有些明媚，只是一如既往很安靜。
封辭看着心臟又抽痛了一下。
**
樓下的潘明月跟封樓城都沒發現封辭。
封樓城還在跟潘明月說話，“你收到消息沒？一處讓你接一個案子，別去，裏面有詐。”
潘明月頷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茶，也沒喝：“我知道。”
封樓城說到一半的時候，看到從樓上下來的封辭，他臉有些蒼白，看起來狀態不好。
不過潘明月在，封樓城沒管封辭，繼續跟潘明月說話。
封夫人現在如今看到潘明月變得十分熱情，全程招呼潘明月，不過潘明月只是疏離的說謝謝，等喫完飯也沒跟封辭封夫人多說一句廢話，全程跟封樓城交流。
封夫人在飯桌上也看出來封辭態度不對勁。
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只在潘明月去洗手間的時候，跟了上去。
“明月啊。”封夫人看着她，和善的笑了一下。
潘明月很有禮貌，“封夫人。”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封夫人看向潘明月，依舊笑着，“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跟封辭兩人的事，不過我也老了，這些事都管不動了，封辭這麼多年，都沒有再交女朋友，想想當初你叔叔接你回來，你才高二呢……”
“你叔叔當初把你從精神病院接出來，也真不容易，還有那許家的事兒，唉，不過這些都過去了，”說到這裏，封夫人拍了拍潘明月的手，面色溫和，“阿姨再也不管你跟封辭了……”
後面再說什麼，潘明月都沒有聽進去了。
只再封夫人鬆了她的手之後，她去了衛生間。
關上門後，她坐在馬桶上，手抱着膝蓋，一雙眼睛黑到沒有情緒。
正巧此時，手機響了一聲，是宋律庭。
這會兒宋律庭打電話給她，是問程子毓的事兒。
接到電話，潘明月只低低一聲，“哥……”
這聲音，一聽就不對勁，放下手中的事兒，讓幾個研究員去做，拿着手機走到走廊，“怎麼了？”
潘明月擡了擡頭，“沒事。”
“你在哪兒？”宋律庭皺眉，他把筆插到口袋，直接往換衣間走，“我去找你。”
**
跟潘明月說完的封夫人，直接出了門。
“媽，你幹什麼去了？”封辭沒有找到機會跟潘明月單獨說話，他今晚喝了很多酒，不過卻還注意着潘明月的一舉一動。
封夫人擺手，壓低聲音：“放心，我幫你追人呢。”
“什麼追人？”在一邊處理事情的封樓城不知道封辭跟潘明月之前的事，朝這邊看過來。
“就是明月，放心，咱兒子這麼優秀。”封夫人此時並不擔心。
封樓城看了封夫人一眼，淡淡開口：“別亂來，不合適。”
他知道陸照影這件事，並不覺得潘明月會跟封辭發生什麼，而且，封辭跟他們的圈子差點兒距離。
“怎麼不合適？我也沒說明月不好。”封夫人回了一句。
第一，每個母親都會覺得自己兒子優秀，封夫人自然也是，而且封辭確實足夠優秀。
第二，封夫人早就知道潘明月有一些精神障礙，正常情況下，沒人會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有精神障礙的人，尤其是兒子這麼優秀，這也是封夫人極力阻止兩人的原因之一。
無論怎麼說，潘明月是一個孤兒是肯定的，封辭怎麼說，家世品貌樣樣不差。
當初還是封樓城把潘明月救出火海，不然哪有潘明月這一天。
她不嫌棄此時的潘明月，潘明月沒理有會拒絕。
封夫人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潘明月在衛生間呆了二十分鐘纔出來，她洗了把臉，膚色白得近乎透明。
看她要回去，封夫人連忙起身，“這麼晚了，晚上就住這兒吧……”
“不用。”潘明月沒有回頭。
“你這……”封夫人沒想到潘明月竟然會拒絕。
她話沒說完，外面傭人進來，“外面有位宋先生要找明月小姐。”
潘明月沒看封夫人，直接跟封樓城說話，“封叔叔，我哥來接我了。”
封夫人一愣，她不是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