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逑仙指南:鳳君別來無恙 >立行天番外 上
    自我有記憶起便是魔界的刑天王了,魔尊對我照顧有佳,我不知道別人的兄長是怎樣的,但是在我心中魔尊是一個不太成熟的兄長。

    他有時候會對我很好,有時候又冷漠的像一個陌生人,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因爲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兄弟,而我也不過是他隨手撿來的物件。

    對我好的時候,魔尊會親自教授我功法,只是當時年幼並不知魔尊教授的功法大多不是魔族的。

    他欲讓我去仙界當內應,應該是那時就已經計劃好的。

    因爲時間久遠,又或許是那些記憶並不快樂,所以來魔界之前的記憶似乎被我選擇性忘記了,我只記得自己是魔尊的弟弟。

    我是魔尊的弟弟,所以整個魔族的人對我都十分尊敬,而魔尊雖然大多時候對我冷漠,但是隻要有外人在的時候總會對我表現出十二萬分的寵愛,這也使得我在魔族的日子並不難過。

    也是因爲如此反差,所以幼時的我每每都很期待這種時候的到來。

    那時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的兄長,他是整個魔界中最厲害的人,雖然他做哥哥並不太成熟,但是我曾發自內心的相信他是愛護我這個弟弟的,就如我對他的感情。

    在魔尊的帶領下,魔族時而對人界和仙界出手,仙魔大戰更是時常發生,但是仙魔本就勢不兩立,從未有人懷疑過這樣做不對,我也這樣認爲。

    況且魔族好戰,每次仙界幾乎都是勉力支撐,直到仙界出現了兩位上仙,才隱隱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勢。

    就在那時,魔尊提出了要我去仙界當臥底的想法,其他人並沒有說話,況且在魔尊的積威之下,也不敢有人多言。

    此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我發展自內心的認爲能夠爲兄長解憂該是我的榮耀。

    於是我便成了臨天閣的立行天,立少閣主。

    這個身份是魔尊早就準備好的,那位老閣主就是魔界的人,而爲什麼叫立行天,魔尊說這個名字就是我原本的名字,只是我不是叫刑天嗎我心中升起了疑惑,但在魔尊明顯不想多說的眼神中,我壓下了已經涌到脣邊的話,“兄長,我會替你好好看着仙界的”,我如是說。

    當時的他似乎欣慰的笑了笑。

    待我去了仙界,才知道原來我修煉多年的功法原就是與仙界功法同源,我爲兄長的未雨綢繆感到欣慰。

    之後的日子裏我一邊關注着仙界兩位上仙,玄天歌與桃夭的動靜,一邊專心的扮演着行事狠辣、乖張怪戾、不按常理出牌,且不好相處的立少閣主的形象,只待兄長的需要。

    而我也憑着立少閣主的身份與高深的法力,慢慢與兩人有了接觸。

    玄天歌少年老成,雖然平日裏看着溫和好相處,但心思深沉,手下動作也絕對與溫和沾不上邊,只是用他那副溫和的面容不知欺騙了多少世人。

    至於另外一位,那是一位真正的小女孩,天賦過人,只用了短短几年就修成了上仙,平時看着冷漠,但是心思卻好猜的很。

    所以當她喜歡上玄天歌,還自以爲藏的很好的時候,其實我早早注意到了。原本計劃插上一腳,好破壞寒山門和邀月宮的聯合,但是當我注意到玄天歌並不喜歡她的時候就放棄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真是一出好戲,這樣都不需我出手,只要寒山門和邀月宮有這兩個人在一天,門派間的嫌隙就絕不會少。

    只是沒想到有一日這齣戲會應驗在我自己身上。

    又一次仙魔大戰,桃夭爲玄天歌以身體擋下了兄長的攻擊,卻落得身受重傷。這下幾乎全天下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兩人的心思。

    我原本也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去的攬月殿,卻沒想到恰巧撞上了女子初初醒來的那一眼,自此之後,刻在心頭,揮之不去。

    開始只覺得有趣,大多是抱着戲弄她的心思,也爲自己在這仙界無聊的日子找些趣味。

    不知別人有沒有發現,我真切的發現這次醒來之後的桃夭與往日那個冷若冰霜的桃夭明顯發生了變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每每她還勉強維持着冷漠的模樣,就像是在演戲。

    我只覺得這個人越發有趣了,不要說仙界,整個修仙的世界中,大多都是少年老成的模樣,要不就是故作清純,像她這般明明生動活潑卻故作冷漠臉的清麗脫俗的模樣,實在別具一格,也實在引人入勝。

    所以不止是我,就連原本無意的玄天歌都動起了心思。

    大多數動心都是以有趣開始的,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句話,而我不過是想爲自己蒼白無趣的人生尋找一縷色彩,而我既然擔了肆意妄爲的名頭又怎會不做點什麼呢。

    後來,我知道她收了個徒弟,那麼仙界大比料她定會參加,雖然以往桃花仙子從不出席這樣的場面。

    仙界大比的前夕,邀月殿大宴,我沒料到她會出現,還是往常的衣着,往常的人,卻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力,整個人都散發着別樣的光彩。

    那一晚不僅玄天歌一直注視着她,還有我,看着她醉酒卻不自知的可愛模樣,心中動了動,想要上去再添一把火,卻未及動作,她被她的師兄帶走了。

    後來的宴會無趣的很,在他們離開之後,我也離開了,當然也沒人敢攔着我。

    大比前夕的晚上格外寂靜,路經桃林的時候,無意聽見裏面傳來一聲,“言哥哥”,聲音清脆似鶯啼,夾雜了幾分清甜的醉意。

    我的腳步再也動不了了,索性就隱了身形前去探查。

    在清亮的月光之下,落英繽紛的桃林之中,如歡脫的鳥兒一般奔跑的女子,以及她甜甜的歡呼聲,每一聲都狠狠的撞擊在他的心臟中,“咚、咚、咚”,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一般,幸虧他站的遠,而那兩人也沉迷期間,纔沒有被發現。

    心動而不自知。

    後來兄長傳來消息,要我破壞這些仙界大比。

    毫不猶豫,我將手伸向了整個仙界大比最耀眼的她的徒兒鳳灼華身上。

    雖然一邊計劃着動手,見到她卻又忍不住與她說兩句話,嘲諷或是挑釁,所以她會怕我也是正常的吧。

    我們本就來自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天真無邪,而我的世界殘忍邪惡,在遇到她之前我從未這麼深刻的認識。

    對她的徒弟出手之後,我們更是直接站在了對立面。

    之後久久的日子裏,每每收到消息,她就如魔尊計劃好的那般,走入了那個萬劫不復的陷阱。而我也終於知道,魔尊要對付的從來都不是別人,是她,而我還是其中助紂爲孽的那個。

    第一次我違了兄長的意,救了她。

    將她囚禁在了我的小世界中,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但是我知她若是在外面定會再次掉進兄長早已設好的陷阱中。

    她是怨恨或者埋怨我都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她說她知道我的好心,卻還是想要離開這裏,即便外面再危險,因爲她的徒兒在等着她。

    我終究無法再爲難她,放她離開,而那些人也以鳳灼華爲引,再次誘她陷入了險境。

    這次我沒出現,因爲魔尊突然讓我撤離仙界,雖然我違背了兄長,但我終究還是魔族的人,離開仙界也需要一些準備。

    再見到她我已經恢復了魔族刑天王的身份,而當時她魔族的人抓到,要帶回暗月城,我不知若是她到了兄長手裏會是什麼下場,但是此時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無法放任她不管。

    將她救下之後再次藏到了鏡中世界裏,我不知兄長是下了何等命令,也或許是我長久不在魔界,往日的威信早已消散。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往日的地位與威信也都是兄長給予的,而如今既已與他爲敵,有現在的結果也是在預料之中,一番動手與追擊之後,我受了傷,幾乎不能維持鏡中世界的穩定。

    她醒了過來認出我就是那時的那個黑衣人,即便我們曾經站在對立面,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她眼中滿是擔心。

    她的善良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有一日她的善良是對我,只這一句關心,之前爲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我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外面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鏡中世界隨時都在崩塌的邊緣。

    我雖強作無恙,但是鏡中世界的波動瞞不過她,看着她擔心的神情,以及想陪在我身邊陪我同生共死的決心,我很清醒的知道,她應該離開這裏。

    我是魔尊的弟弟,他應該不至於殺了我,但是桃夭若是落在他手中,我不能想象會是什麼結果。

    一切的後果就讓我自己承受吧,我故作輕描淡寫的說救她不過是順手,就像是隨手撿了一隻兔子那般。

    看着女子依舊毫不動搖的神色,我忽然想起回來的路上救了一個人,而當時會救他也只是因爲他是她的徒弟,我救他或許會讓女子開心一些。

    且聽說桃夭對於這個徒兒非常看重,不然也不會因爲他一次又一次的掉入別人的陷阱,其實我是嫉妒他的,但是此刻,這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我與她說了之後,果然女子動搖了,在她的心中我永遠比不上她的徒弟,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心中的不甘卻又是那樣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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