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在前面帶路,阿錦運起輕功跟在後面。要不是天山派的內功心法實屬上乘,她現在連蹦都蹦不起來。
修煉了一天一夜,這具身體的內力勉強夠她飛一段距離。阿錦邊飛邊打量整座皇宮的格局。
冷宮地角偏僻,沿路也沒有宮燈,甚至連巡邏的侍衛也很少路過。
站在屋頂向皇宮中心看去,那裏燈火通明,應該就是皇帝的所在地。阿錦看了看身後,冷宮已經被黑暗完全吞噬,消失不見。
阿錦再次運起輕功跟上三七,不多時便來到了御膳房。
她今天來的有點晚,御膳房裏已經有值班的御廚開始做飯了。
阿錦蹲在院牆上,透過窗縫看到了窗邊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式糕點。
她狠狠嚥了一口口水,
“三七,你飛進去把廚子引開。”
三七看了她一眼,確認過眼神,你就是魔鬼。
吐槽歸吐槽,三七還是從窗縫裏飛進去了,御廚看到飛進來一隻鳥,連忙推開房門揮舞着衣袖驅趕三七,三七不斷的在房裏繞圈就是不肯出去。
“你個死鳥,快出去!這可是貴人的點心,可不能出差池了!滾!快滾!”
廚子跟着三七不斷的繞來繞去,直到把他引到房門處,三七站在門框上,
“大佬!就是現在!”
御廚還在一蹦一跳的想驅趕三七,阿錦輕輕的推開窗戶,把臉上的蒙面巾摘了下來,她極快的拿了幾碟點心全包了起來。
三七一看她得逞了,也不再停留,立馬飛了出去。
隱在暗處的暗衛看到阿錦的騷操作已經震驚了,蒙面巾還能這麼用?
趕走野鳥的廚子回身看到窗戶半開,窗前的的糕點已經狼狽不堪,他雙眼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阿錦一邊飛,一邊不住的往嘴裏塞着點心。
三七看着她喫的津津有味也吞嚥了一口口水,他也想嚐嚐御膳的味道。
阿錦回到冷宮裏已經喫飽了,她滿足的拍拍肚子,打了一個響嗝,
“果然是御膳,味道真不錯。”
三七委屈巴巴的看着阿錦,好幾盤點心呢,一塊都沒剩下嗎?
阿錦看他望眼欲穿的模樣,從袖子裏拿出一塊點心遞給他,
“特意給你留的。”
三七感動的熱淚盈眶,
“大佬,你真好!”
阿錦摸了摸他的頭,
“只要你乖,給你買條街。如果你不乖.......”
三七忙不迭的點頭,
“我一定乖!”
正所謂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一直打巴掌也不行。
喫飽喝足,阿錦換了一身衣服繼續打坐。天亮之後,盯着她的暗衛也換班了。
夜班的暗衛把阿錦偷點心的事情稟報給了皇帝。
祁言聽着暗衛的彙報,眉心輕蹙,這麼多天過去,她只是去偷了個點心?
“下去吧。”
“是!”
暗衛閃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太陽慢慢爬高,阿錦還在打坐便聽外面一聲高亢的唱吟聲,
“皇上駕到!”
阿錦撇了撇嘴,冷宮就她自己,擺什麼架子呢。
祁言走進主殿,一陣涼風襲來,他一路走來的燥熱都平息了幾分。若這裏不是冷宮,必定住着極爲舒適。
“來了,老弟。”
祁言身子一下僵硬在原地,他身後的太監也被她的狂言驚住了,還是太監總管最先反應過來,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行禮,竟然口出狂言!”
阿錦軟綿綿的站起身來,象徵性的行了禮,
“參見皇上。”
還沒等祁言開口,她又一屁股坐下了。
祁言眯起眼,這個女人新婚夜就敢殺他,現在又如此作態,果然是膽大包天。
他側頭對身後的太監說道,
“你們下去吧。”
太監們恭敬的告退,他又看向阿錦,
“你不怕朕殺了你?”
阿錦不屑,
“我從來沒想活着出去,要殺要剮隨你便,你最好快點,我在這裏住着快餓死了。”
祁言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走到阿錦下首坐下。阿錦看着他的動作挑了挑眉,認真的打量了他幾眼。
年紀不大,看着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一身玄色暗繡金線龍紋長袍,一頭墨色長髮一絲不苟的束在玉冠中,腰間垂掛着一塊上好的玉佩。
劍眉微揚,薄脣輕抿,五官立體分明,倒是長了一副好相貌,如果忽視他頭上那個晃眼的主角光環的話。
祁言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敲,
“你都不給客人上杯茶嗎?”
阿錦白了他一眼,
“多事。”
隨後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涼白開,
“只有水,愛喝不喝。”
祁言看着茶杯,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杯子剛纔是放在她手邊的。
他不動聲色的把杯子推遠一點,
“我們說正事吧,你說說你這次來的目的。”
阿錦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那天晚上你不都經歷過了?難不成還想再經歷一遍?”
“你知道我的意思。”
祁言漫不經心的看着阿錦。
阿錦雙手托腮看着他,
“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我放了你如何?”
“成交!魏國讓我殺了你,然後趁虛而入,一舉拿下大周。”
祁言輕啓薄脣,眼中驚訝一閃而過。談判這麼爽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可以了吧?時間不早了,你可以走了。對了讓人送點好喫的過來,我都餓瘦了。再讓人拿點盤纏來,我好上路。”
祁言上下打量她幾眼,
“我看你嘴皮子利索的很,臉色也紅潤,倒不像是餓着的模樣。你之前刺殺的事我就放過你了,不過這次你見了我如此無禮,依然要處罰,所以你還是在這裏多住些時日吧。”
阿錦冷笑一聲,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祁言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太監見他出來了連忙迎上去,
“皇上。”
“回御書房。”
“是。擺駕御書房!”
走出殿門,祁言回頭看向冷宮,竺錦還坐在椅子上,見他回頭一甩袖子回到了臥房。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麼輕鬆的與人交談了,不用擺架子,不用帶自稱,本以爲這個人會是自己一生的摯友,不曾想卻是這樣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