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明白,只有滴水不漏的理智,才能拯救這個戰場上的四萬士卒。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時,前線突然來報有敵方機甲正在登陸!
晁伯封決然下達了轟炸命令,炮兵部隊的所有火炮向着黃梵報告的座標展開了密集轟炸!
這一次轟炸與之前的轟炸的效果截然不同,該處地面之下彷彿一個巨大的空殼,不到一會功夫就坍塌成一個巨大的彈坑,炮彈實實在在地轟對了敵方的地下通道!
命中目標的消息陸續傳達到指揮部,晁伯封鄭重其事地朝着那個方向敬了個軍禮,阮昭平並沒有。
敵人的滲透通道被截斷以後,市內的戰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在充當前鋒的x部隊帶領下,北部軍區的隊伍開始展開激烈的返攻!
阮昭平接到了鐵男的通話,她的語氣有點緊張:“將軍,我這邊聯繫不上頭兒了!你那邊有沒有消息?”
阮昭平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開口,鐵男雖然是個悍勇的戰士,但身爲女人最基本的直覺還是有的,沒等阮昭平開口,通訊便掛斷了。
空中方面,敵我雙方的戰機正在激烈交戰,敵人的轟炸機在外圍盤旋,數次想要突破我方空中防線推進過來進行轟炸,都被我方的金牌飛行員給生生逼退!
終於,在地底通道被切斷以後,敵人的戰機發了瘋似的改爲低空作戰,全然不顧我方防空炮臺的威脅,直接將矛頭對準了炮兵陣地!
與此同時,三臺令阮昭平感到非常熟悉的機甲出現在前線戰場上,正是卓科一戰中與之對陣過的蜘蛛型機甲!
他想起當日卓科一戰的慘烈戰況,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晁伯封看着桌子上的蜘蛛機甲三維模型,眯眼道:“阮將軍,空聯的支援什麼時候能到?”
阮昭平眉頭緊鎖道:“我部正在緊密聯繫中,‘薇薇安’號已經出發,預計半小時能抵達。”
晁伯封保持一貫的淡定,並沒有抱怨支援來得太晚,他喃喃道:“這麼說來,咱們這半個小時難熬了......”
阮昭平指着一組天氣數據,上面顯示一個颱風與其未來運行軌跡,沉聲道:“照臺風的行進速度看來,海面上的敵人必定要在臺風到達以前發動總攻,我是怕咱們熬不過半小時......”
晁伯封苦笑道:“阮老弟,我們東部軍區的老家底可全部在這兒了,即使熬過了這半個小時,想必也是元氣大傷,以後就看你們年輕人的了。”
阮昭平聽得有些不明所以,晁伯封接着道:“如果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裏,我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死在前頭,像東凱的兒子一樣當一名英雄,你可感覺到在這指揮營帳之中看着弟兄們一個個死去,你卻只能死在最後,是多麼孤獨啊。”
阮昭平似乎有些理解了這位前輩的想法,外面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他看着雨幕中閃動的火光,營帳外匆匆走過的將士趟得一身泥濘。
很快,指揮中心的通訊被炮彈切斷,開始不斷有傳令兵出入帳篷報告消息。
敵人以幾乎是全部空軍力量爲代價,致使我方炮兵部隊遭受重創。
蜘蛛型機器人一路高歌猛進,將我軍第二道防線切開破口,陸軍部隊與之在市郊平原展開決戰。
千餘強化戰士本不足以攻破我軍後方防線,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在他們不知疲憊地全力猛攻下,後方防線也相繼出線破口,加上炮兵營地被毀,迫使北部軍區將士以及x部隊與之混戰,整個戰場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了陣型,沒有了戰術,雙方士兵抗着槍,看見不同軍服的就打,子彈打光了就上刺刀,不死不休。
蜘蛛型機甲長驅直入,我軍裝甲部隊在其面前就像是一輛輛的玩具車,颱風愈演愈烈,大風混着雨水刮在所有人的臉上,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冷靜得下來。
一聲低沉的汽笛聲響起,‘薇薇安’號閃爍着燈光加入戰場,但對所有將士來說,彷彿是一道稀鬆平常的程序,因爲他們腦子裏已經裝不下絲毫的興奮與激動,他們所想的全部,就是怎麼用手中的刺刀扎進地方士兵的心臟。
黃維安看着下方的慘烈戰況,觸目驚心。‘薇薇安’號仍未降落,便舉起手中配備的自動步槍向着‘蜘蛛’開火!
一串堪比防空火炮的火舌吐向那臺身材纖細,行動迅速的敵方機甲,收效甚微。
‘蜘蛛’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出現,風風火火地撲殺了過去,全然不顧腳下踩死的是哪一方的士兵。
‘薇薇安’號打光手中機槍的子彈,拿起短棍甩出一把銀槍與其對轟過來!
‘蜘蛛’突然噴出一股絲線牽扯住‘薇薇安’號的銀槍用力一扯!竟然將其扯脫手飛了出去!
接着他頭部的八隻眼睛突然射出八股交織的紅色激光,照在‘薇薇安’號的身上,數十枚不知從何而來的導彈根據激光的定位直接轟炸命中‘薇薇安’號!將這臺重達千餘噸的粉色機甲直接轟飛出去!
遠處停靠在海岸邊,敵方軍艦的導彈發射口仍冒着森森的白煙,原來這是敵人經過精心策劃專門針對我方機甲的戰術!
‘薇薇安’號本就只是緊急修復了反物質引擎裂縫,經過之前那一戰後,已經有所損耗的機體再受重創,駕駛艙裏頓時亮起了紅燈!
不堪一擊。
這四個字在黃維安腦中一閃而過,她甚至感覺不到脊椎傳感器帶來的痛感,強烈的憤怒已經麻痹了神經!
黃維安頭側青筋暴起,控制‘薇薇安’號站起身來拔出短刀,再次衝殺過去!
諸葛懂的聲音傳來:“冷靜應對,對方是專門剋制人形機甲的射擊!正面對敵是自取滅亡!!”
黃維安沒有迴應,她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徑直撲向那臺長着八隻長腳的醜陋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