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瑾寧陳靖廷 >第584章 山中聚會晚宴
    附近採摘的長工見狀,都紛紛地掩嘴偷笑躲開了。

    大將軍和東家如此恩愛,可真極好。

    晚上,在莊子裏開篝火宴會。

    瑾寧早就吩咐下去,今日大家十分辛苦,叫廚房多準備些好肉,大家熱熱鬧鬧地喫上一頓。

    做工辛苦,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能好好地喫上一頓。

    雖然說莊子裏頭的伙食不差,可大魚大肉也少見,得奉上節氣纔有。

    廚房今日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馬山喜滋滋地去告訴大家,說今日好幾道大葷的,還有酒喝。

    陳瑾憲不是很喜歡熱鬧,但是,今晚大家的興致都這麼高,她也就湊趣,幫着瑾寧佈置。

    莊子有一大塊空地,在這片空地上舉辦宴會,是最合適不過了。

    暮色四合,漸漸地天邊如染了濃濃的墨,中間嵌着幾粒星子,閃爍閃爍地眨着眼睛。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架起了青磚,往裏頭投下了手臂粗壯的柴,篝火燃起,驅散了濃墨似的黑夜。

    靖廷依舊是一襲青衣,頭髮沒有全部挽起,鋪陳了一部分在堅實的後背上,顯得恣意灑脫。

    篝火映照着他俊美的臉,他眉目淺淺看着瑾寧,嘴角隱隱含了笑意,伸手爲她繫好織錦披風。

    瑾寧倒是穿得隨意,頭髮挽成一個單螺髻,帶一根素淨的白玉簪子,寬袖百褶裙下是一雙小羊皮靴子,行動帶風,甚是瀟灑。

    她親手掛起燈籠,其實要不要燈籠都足以照明,可她說掛了燈籠便更有氣氛一些。

    確實是很有氣氛,燈籠一連串地掛起來,如星光連綿,點綴着星夜,光芒圍繞着整個晚宴的空地。

    瑾寧掛剩下一個燈籠,便叫靖廷把燈籠掛在門樓上。

    靖廷輕身一起,如青鳥騰飛,那透着微黃芒螢的燈籠便穩穩地掛在門樓山,更增添了幾分雅緻。

    農忙時候,莊子裏頭人多,管事長工短工加起來有上百人。

    所以,這足足開了十一席。

    上的第一道菜,自然就是棗莊裏頭豐收的棗子了。

    雖然每日都在喫,可今晚喫就別有滋味。

    一時,便聽得整片空地都傳來咯嘣清脆的聲音,紛紛讚不絕口,清甜爽脆啊。

    吃了棗子之後,才正式上菜。

    大家也沒講究什麼菜式,只講究這裏頭有幾道肉。

    一上來之後,大家都驚呼了。

    紅炆肘子,爆兔子,酸甜松子魚,油爆大蝦,螃蟹,燉羊肉,鍋包肉,炸魚子……

    大傢伙哪裏有過這麼豐盛的時候?當下紛紛提筷,大快朵頤。

    瑾寧如今對喫是很癡迷了,看到大家埋頭苦喫,絲毫沒有在京中參加宴會時候的繁文縟節,二話不說低頭喫肉,擡頭喫酒,她便覺得痛快。

    她自也是胃口大開的,一口氣吃了幾塊肘子肉,靖廷再給她剝了幾個大蝦,螃蟹想喫的時候,孟大娘過來阻止了,“不許喫螃蟹。”

    “爲什麼?”瑾寧可愛喫螃蟹了,尤其喫螃蟹的時候喝點酒,那簡直是人間最大的享受。

    孟大娘看到她杯子裏頭竟然有酒,氣得端起來就一飲而盡,厲聲斥道:“螃蟹寒涼,孕婦不可喫,酒就更不用說了,哪裏有懷着孩子的時候喫酒的?”

    瑾寧驚呆,“螃蟹哪裏寒涼了?喫着就是熱的。”

    “你看郡主可有喫?”孟大娘說。

    瑾寧看了瑞清郡主一眼,她恣悠淡定地喫着蝦子,聽得說她,便微微擡了擡眸子,“大娘說得對,孕婦不可喫螃蟹。”

    “這也沒個道理啊。”瑾寧嘀咕。

    她一手伸出去想拿個螃蟹回來自己身邊藏着,靖廷壓住她的手,“聽大娘和郡主的。”

    瑾寧哭喪着臉,“這一年到頭,便是這一兩月纔有螃蟹喫,如今不喫,過後就沒得吃了。”

    “明年喫。”郡主說。

    明年喫?那眼下的饞怎麼解嘛?

    靖廷只好給她剝大蝦。

    不過,孟大娘道:“蝦子也不可多喫,這蝦子是油爆的,上火。”

    寒涼的不能喫,上火的不能喫,瑾寧皺起眉頭哀怨地看着孟大娘,“那什麼是我可放心喫的?”

    “這冬瓜不錯,您多喫點。”孟大娘坐過來他們這桌,專門伺候瑾寧的飲食。

    “冬瓜也寒涼嘛。”瑾寧可不愛喫冬瓜,寡淡無味,喫着就跟喝白水一樣。

    “冬瓜正氣,去胎毒。”大娘說。

    瑾寧擺擺手,“罷了,我喫蘑菇。”

    “蘑菇也不可多喫,蘑菇生長於陰地,屬陰寒之物,孕婦哪能多喫?”大娘又阻止了。

    瑾寧氣得牙癢癢,爲什麼要舉辦這個晚宴啊?就是想放開肚皮,好好喫一頓。

    靖廷眉目裏漾開淡淡的笑意,“好了,喫魚吧,魚是有營養的。”

    這一下,孟大娘不阻止了,甚至還給她佈菜。

    因瑾寧不能喫酒,便由靖廷起身給大家敬酒。

    知道姑爺是大將軍,大家都受寵若驚,紛紛舉杯,絞盡腦汁想着各種祝福的話來回敬大將軍。

    不外乎是早生貴子,三年抱倆之類的。

    這頓飯,在喫上面,瑾寧不太盡興。

    但是她還是很開心,喫完飯之後,大家都聚在一塊,漢子們喜歡唱歌,敞開了喉嚨,山歌民歌嘹亮地迴盪在山谷。

    瑾寧坐在靖廷的身邊,頭依偎着他的肩膀,癡癡地聽着。

    山歌通常都是直白地抒發感情,甚至在某種表述上是簡單粗,暴的,曲調也是十分爽朗。

    例如,喝得微醺的馬山站起來,叉着腰對着對面山就唱:“妹妹今年十五喲喂,髮髻高高挽喲喂,那白白的臉蛋高聳的胸膛,哥哥我一見丟了魂……”

    底下的人起鬨,“馬山,你那位白白臉蛋的妹妹可是芳兒啊?”

    馬山的聲音戛然而止,靦腆着緋紅的臉回頭看了一眼,便見一位身穿花衣裳的妹子猛地站起來,呸了一聲羞紅了臉卻笑道:“說誰呢?說誰呢?誰是他妹妹了?”

    “還不承認呢?”有個漢子鬨笑着鬧,“那你們倆前些天在棗子地裏怎麼就抱在一塊了呢?大傢伙可都看見了。”

    那芳兒連續呸了幾聲,叉腰怒道:“肥頭你可別亂說,都解釋過了,我沙子迷眼了,他給我吹呢。”

    “是啊,沙子迷眼了呢!”那漢子怪笑着,學着芳兒的口吻道,引得大夥都鬨笑起來。

    瑾寧也笑了,看着這對年輕人臉色漲紅,辯解不得卻沒半點羞怒,只有隱約攀爬而上的嬌羞,真好啊。

    生活簡單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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