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瑾寧陳靖廷 >第666章 太后不是故意的
    飯菜很精緻,三個人總共做了五道菜一個湯。

    湯是清淡的豆腐魚頭湯,靖廷爲父女兩人裝湯,佈菜,暫時無人說話,氣氛不是尷尬,而是有些慎重。

    然後喝完湯之後,陳國公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瑾寧的碗裏。

    瑾寧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謝謝!”

    父女之間,生分若此,陳國公心裏很不是滋味。

    偏生,遇上一個不懂得調節氣氛的木頭人靖廷,所以,僵局遲遲都沒有打破,甚至連靖廷都被氣氛影響,沉默了起來,只顧埋頭喫飯。

    “初三叔呢?”瑾寧忽然問道。

    陳國公擡起頭道:“前幾天派他去了一趟青州,應該也快回來了。”

    “去青州做什麼?”瑾寧有些意外,青州是她長大的地方,所以,他從來都不去青州的,怎麼會忽然派初三叔去了一趟青州?

    陳國公輕聲道:“前幾日你留下書信和棗莊的地契便走了,我想着你有可能回了青州,便叫初三去一趟,再叫人在京中客棧四處打聽。”

    瑾寧住過一天客棧,所以給陳國公留下了線索,按圖索驥找到了租了院子的她。

    瑾寧嗯了一聲,又不語了,繼續喫飯。

    外頭有腳步聲和人聲,聽得出是長孫氏的,不過,陳國公吩咐了下人攔着任何人,不許進入書房。

    所以,長孫氏鬧了一下便走了。

    瑾寧不知道她鬧什麼,問道:“您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陳國公淡淡地道:“不是陳家的人,就不能留在國公府。”

    瑾寧放了心,她很快就要上戰場了,如果還留長孫氏他們在這裏作亂,他未必能招架,且這到底是傷人心的事情,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子了,掀開的真相如此醜陋,誰都接受不了。

    一頓飯的時光,過得很快也很慢。

    叫人撤下殘羹之後,陳國公命人沏茶,說要與瑾寧說幾句話,靖廷識相,便出去了。

    屋中剩下兩人,氣氛更加的凝固。

    倒是陳國公先開口,“這小子對你好嗎?”

    瑾寧點頭,“很好。”

    “比李良晟好多了吧?”他不大放心,又問了一句。

    瑾寧眸子凝了一抹寒氣,“李良晟與他怎能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陳國公展顏,“那就好,看得出他是個實誠的,子忠兄的兒子,且是侯爺教導的,差不到哪裏去。”

    瑾寧嗯了一聲,然後擡起頭問他,“您以後有什麼打算?”

    陳國公搖搖頭,“沒什麼打算,過一天算一天。”

    瑾寧輕聲道:“想必母親在天之靈,也希望您振作起來。”而不是這般碌碌無爲,平庸一輩子。

    陳國公沒說話,但是眸光凝了一股輕愁,亡妻永遠是他心尖上的痛。

    瑾寧沒問他有沒有打算給母親報仇,想必他自己有分寸。

    父女兩人在書房裏頭半個時辰,沒說幾句話,喝多時候都只是沉默地喝茶,時光靜靜流淌,這沉默也是陪伴。

    他後來對瑾寧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往後還有再見再談的機會。”

    瑾寧想說往後見面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了的,她上戰場,若打勝仗,她估計就能回去了。

    若輸了,命就丟在了這裏,哪裏還有相見之日?

    不過,這些話說出來讓人傷感,她沒說,只是附和地點了一下頭,“好的,那您保重,我和靖廷先去了。”

    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着他。

    他站在燈下,面容有些蒼白憔悴,見瑾寧回頭看他,他大概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的,但是這笑容很不自然,僵硬了一抹弧度在脣邊,瑾寧看着有些心酸。

    瑾寧其實很想認真地看他,把他的模樣刻在心上,但是,見到這一抹神情,心裏一痛,忍不住想要落淚,便拉門而出了。

    他和靖廷策馬而去,一路上,寒風吹的迷了眼睛,一直落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靖廷沒有安慰,任由她哭,畢竟,在他們所生活的世界裏,國公爺已經死了,如今能得以重見,那是多大的幸福啊?

    但是,他其實也想不明白,如果這裏是他們世界的延續,那麼在那邊國公爺早就死了,爲什麼在這裏還能活着?

    這些疑問,來日他都的好好問問太后,得不到答案,心裏可難受了。

    不過,靖廷與瑾寧回了小院之後,來了一位貴客,竟是攝政王。

    瑾寧很少能這麼近距離接觸攝政王,心裏特別的激動,也特別的拘謹。

    攝政王一襲白衣,歲月似乎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和靖廷站在一起,年歲相仿,且兩人都俊美得人神共憤。

    攝政王身上,有和靖廷相似的武將之風,瑾寧知道昔日攝政王也是沙場的戰將,兩人因而能惺惺相惜。

    入座沏茶,靖廷便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攝政王擡眸看他,“太后沒說麼?”

    靖廷搖頭,“太后說了一部分。”

    攝政王笑了,笑容和煦,“她這個人很怕麻煩,不願意解釋,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們輸了,換不回來機會,那麼你們世界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不復存在,依舊是以這裏爲歷史一步步推進,而如果你們贏了,這裏的一切也會消失,按照你們所在的世界推進。”

    “那我們呢?我的孩子呢?”瑾寧心中一慌,問道。

    攝政王緩緩地道:“既然一切都按照這裏發生的話,那靖廷死於幾年前的戰役,你也死於江寧侯府,哪裏還有什麼兒子呢?”

    瑾寧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難怪,難怪太后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因爲這實在殘酷。

    靖廷也是臉色大變,“什麼?”

    “事情就是這樣。”攝政王拍拍靖廷的肩膀,“所以,你們必須要全力以赴,否則,你們所在乎的一切都沒了。”

    靖廷與瑾寧對望了一眼,眼底皆是一片的絕望。

    她甚至有些悲憤,“那爲什麼不在我懷孕之前就讓我們回來這裏打這一場仗呢?”

    攝政王同情地看着她,“太后不是故意要用你的兒子來激發你的鬥志,你生子死的,所以你只能生子回來這裏,時空穿走也不是隨意的,因爲你們不單單是時空旅客,你們還要去改變很多東西,必須要有切合的契機,這點,大概也是太后沒辦法跟你們說得太明白的原因吧,怕你們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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