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賀明德喘着粗氣,在積雪深厚的森林裏趕路非常辛苦。
“什麼”李曦的聲音悶悶的。
“這種老林子,裏面的昆蟲不少,現在動植物都變異了,昆蟲也是一樣的吧”賀明德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必然吧,在華中基地的時候,不就遇到了變異螞蟻,說起來那羣螞蟻連冷都不怕。”李曦想想何語遲描述的那羣螞蟻,不由的哆嗦了下。
“那太白基地到時候不是很危險。”賀明德看向不遠處的樂曉。
“這個我們早就想過了。”樂曉給賀明德解惑,“太白基地並不是只有這一個基地,幾十公里之外還有一處。”
“兩個基地”祁鍾辰都驚訝了。
“是啊。”樂曉應了一聲,“這裏還有小咬,夏天現在這個基地肯定不能用了。”
“是的。”異能者小隊的隊長接着樂曉的話說,“發現動物變異開始就準備了,現在這時候,對於喪屍的速度影響很大,我們就輪着去清理了喪屍,並且現在正在建圍牆。”
“那你們怎麼不搬過去那邊住呢”李曦好奇。
“冬天還是平房燒炕睡着舒服,現在又沒法集體供暖,在城裏的話搞不好要凍死人的。”異能者隊長笑着搖了搖頭,“一看你就沒喫過什麼苦。”
“現在這時候都差不多吧”李曦皺眉。
“聽鍾辰說了你們這一路,的確是順風順水的。”樂曉在旁邊說,“你們這一路只能說否極泰來,每次遇到危險最後都能化險爲夷。”
“說明運氣好”李曦的語氣不太確定。
“多少有點吧。”樂曉看看千年小隊的幾個人。
祁鍾辰的內心始終有一片赤忱,儘管他不止一次的見過人喫人,見過人心的黑暗。
“阿辰”樂曉的聲音有些縹緲。
“怎麼”祁鍾辰要留意着前面人的腳印。
“不要等到被至親至愛之人背叛的那天才捨去你的天真。”樂曉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祁鍾辰腳步一頓,沒想到樂曉會說出這麼一句話,“我不天真。”
“嗯。”樂曉不置可否,擡頭不意外的正對上顧真懿的眼睛。
顧真懿的眼神十分冷漠,並且帶着殺意,似乎下一刻就會讓樂曉喪命當場。
樂曉靜靜的和顧真懿對視,眼中不止沒有恐懼,甚至還帶着幾分挑釁。
前面催促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兩人看起來似乎之前針對彼此的殺意不過是錯覺。
祁鍾辰自然注意到兩個人的對峙,卻只是皺了皺眉,現在並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一行人在下午時分出了山,按照規矩入住了觀察區。
“樂曉。”祁鍾辰敲了兩下樂曉的房間門,推門走了進去。
“怎麼了”樂曉正坐在牀上看書。
“你對真懿有意見”祁鍾辰對樂曉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
“不是對顧真懿有意見。”樂曉倒是並不打算隱瞞祁鍾辰,即便他是顧真懿的男朋友,“我是對所有非人類的種族都有敵意。”
“當然,你家那個主要是太強了。”樂曉將書放在一邊,靠在牀頭上,“我雖然身在太白基地,但是什麼是瑪土撒拉我還是知道的。”
“不用擔心這麼多,真懿的脾氣很好。”祁鍾辰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
樂曉輕笑一聲,“到底是對你脾氣好還是本身脾氣好你自己清楚的。”
祁鍾辰倒是沒有反駁樂曉的這番話,作爲傳承者,樂曉的想法並沒有錯,非人類的他們的確是不穩定因素。
“說起來,阿辰。”樂曉似笑非笑的看着祁鍾辰。
“什麼”祁鍾辰揚了下眉。
“如果”樂曉強調了一遍,“如果哪天顧真懿真的做出危害人類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祁鍾辰臉上的笑容消失,低頭沉吟半晌,“我不知道。”
樂曉沒想到自己會等來這麼一個回答,“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語氣中的驚訝和不滿怎麼都遮掩不住。
祁鍾辰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直視着樂曉,“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哪天真懿威脅到人類生存的時候我會怎麼做。”
“你會不會站在她那邊”樂曉換了一種方式來問。
“大概不會吧。”祁鍾辰的語氣很虛。
“你。”樂曉皺眉,對祁鍾辰的回答十分不滿。
“樂曉,我真的不知道。”祁鍾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到那一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
“爲什麼”樂曉看祁鍾辰臉上的疲憊,嘆了口氣,雖然還是問出了口,但是語氣卻是平緩了很多。
“一千多年過去了,你醒了也不止一次了,不累嗎”祁鍾辰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長,手指上有着薄薄的繭子,還是因爲末世之後使用長槍磨出來的,跟他千年前的手完全不同,那時候他的手上滿是老繭,乾裂粗糙,上面還有不少的傷痕。
“你”樂曉心裏一軟,“甦醒了多少次”
“六七次吧。”祁鍾辰搖了搖頭,臉上帶着苦笑,“真的太累了,壽終正寢只有兩次。”
“你甦醒了這麼多次”樂曉也不由驚訝,他只不過甦醒了兩三次,都覺得很辛苦了。
祁鍾辰點了點頭,“甚至百年前我還甦醒過一次。”
“所以你纔會有現在這種心情嗎”樂曉做到祁鍾辰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如果不是還有理智的話,現在我更希望人類滅絕。”祁鍾辰看樂曉不敢置信的樣子,“真的,我上一世死在監獄裏,各種酷刑基本上都試了一遍,當時我想的是如果人類滅絕了,我大概就不用一次次的重生了。”
樂曉嘆了口氣,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傳承者生來揹負救世的命運,每一世的確都很辛苦,即便是壽終正寢,人生也並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像是他不過只有兩次,祁鍾辰的次數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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