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巖還在污言穢語地叫囂:“你媽在我身底下像條死魚,也難怪,她只在你外公……”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勳踢了出去。
周勳冷冷道:“蘇石巖,從前我也聽過你是靠岳家才當上花臨的首富,可靠女人也是一種本事,我本來還高看你幾眼,如今看來,其實你骨子裏就是個混蛋。”
蘇石巖跪在地上,滿臉的不在乎。
周勳道:“你因爲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就把一件莫須有的事,安到對你有恩的妻子和岳父頭上,你難道就不怕半夜鬼敲門嗎?”
蘇石巖張口想說什麼。
周勳打斷他:“念念的外公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在來花臨之前,我就查過他的資料,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不錯,念念她媽確實是被楊老先生抱養的,可楊老和妻子的感情特別好,夫妻倆對念念她媽也疼愛有加。楊老的妻子是癌症去世,他很懷念妻子,從此以後都沒動過再婚的念頭。”
蘇石巖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你……”
周勳淡淡道:“就憑你剛剛這番污衊,你死幾次都不過分。接下來我會送你去監獄,你也知道,牢裏也有牢裏的規矩,我就提前祝你在牢裏過得快活。”
說完,他把車門一關,將蘇石巖隔絕在外面。
我早就驚呆了。
直到周勳叫周寧開車,我才慢慢地緩過氣來。
接着就慶幸,幸好周勳把蘇石巖震懾住了,不然我就只能眼看着蘇石巖口無遮攔地污衊我外公和我媽,偏偏我還沒法讓他閉嘴,除非把他給殺了……
我緊緊地揪着周勳的衣襟,抽噎道:“蘇石巖怎麼能這樣啊……他就不怕……不怕報應嗎!”
周勳撫摸着我的背脊,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是狗急了跳牆,破罐子破摔,你用不着搭理他。”
我還是很傷心。
早就看清楚了蘇石巖的本質,知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可今天他來這麼一出,還是刷新了我的三觀和底線。
我……我怎麼就投胎成了他的女兒……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低低地哭出聲來。
實在是太委屈了。
也替我外公和我媽感到不值。
周勳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拍撫我的背,無聲地安撫我。
直到車子開回別墅,我才強打起精神。
可因爲哭過一場,我始終有些懨懨的。
周勳乾脆抱着我下車,又一路送我回房間。
把我放進牀鋪裏後,他起身,道:“你眼睛腫了,我去廚房拿冰袋。”
我卻一把拉住他的手。
他低頭看我。
我小聲道:“周叔叔,我媽……真的是被外公收養的嗎?”
最開始我並沒有多想,但在路上,我反應過來了。
周勳查過我外公的資料,我倒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商場如戰場,想知己知彼很正常。
但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早就知道我媽是被收養的。
可陶知州來了解吳梅案件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
周勳大約也看出我的疑問,握住我的手,道:“整個花臨都沒人知道你媽媽是被收養的,想必你外公不想叫人知道,我又怎麼能把這個祕密說出來。”
連我都不清楚,外公和我媽估計是想瞞着外人的。
周勳沉吟道:“不過我覺得,可能你媽媽也不清楚這個事。”
我一愣。
他的意思是,我媽一直都以爲自己是我外公外婆親生的?
我沒見過外婆,但根據周勳的說辭,我外婆應該也是個很好的人,雖然我外公很少提及她,可我碰見過外公拿着她的照片偷偷掉淚的場景。
想來是我外公外婆都把我媽當親生女兒,不願意把真相撕開在我媽面前吧。
周勳道:“這只是我的猜測,可惜現在已經無法求證了。”
我想到外公外婆和我媽的離世,頓時黯然無語。
周勳摸摸我的腦袋,道:“別多想。”
我蹭了蹭他的手掌,乖乖地應了好。
他出去後,我便發起呆來。
我並不氣憤他隱瞞我這麼久,我只是有點猶豫,要不要把我媽被收養的事跟陶知州說一聲。
直覺告訴我,可能會跟吳梅的案件有關。
也許是吳梅發現了祕密,纔會被我外公解僱……
我躊躇着,周勳拿着冰袋回來了。
他輕柔地幫我敷着眼睛。
我望着他好看的側臉,還是決定問問他的意見。
他的手一頓,接着微微笑道:“這要看你自己,順心而爲就行。”
我沒作聲。
他道:“據我所知,陶知州是個很靠譜的人,也很有職業道德,應該不會把這事宣揚出去。”
我若有所思。
之後是晚餐時間,可惜我沒什麼胃口,就把燕窩和藥膳喝了。
好在周勳也沒勉強我,晚上還哄我睡覺。
但半夜我還是被噩夢驚醒了。
一會兒是蘇石巖四肢被斬斷、鮮血淋漓的場景,一會兒又是我媽跳樓摔得血肉模糊的畫面……
我滿身是汗。
這個夢太真實太可怕了,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周勳也被我弄醒了。
他連忙將整個人都抱到身上,細密地吻着我汗溼的額角,道:“沒事了,乖,只是夢而已。”
我揪着他的睡袍,身體在瑟瑟發抖。
他乾脆抱我去浴室,拿毛巾給我擦乾身體。
我還是很恍惚。
他叫傭人上來換了被套,這才擁着我重新睡下。
被他結實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抱着,聽着他規律有力的心跳,我到底安靜下來,後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天,我起來時,眼睛還有點腫,主要是沒什麼精神。
周勳道:“要不然我叫阿寧去接待陶大少好了。”
我搖搖頭,道:“還是我去吧,我媽的東西,只有我清楚。”
周勳便沒再多言。
於是喫過早飯,我們便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蘇家。
蘇石巖逼着我按手印的那張轉讓書,已經被周寧找到,而且在第一時間銷燬了,所以外公的產業依舊是我的,這幢別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