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想着總讓孩子來醫院不太好,但小睿睿自己堅持,周爺爺和周勳都沒反對,我也就不好說什麼。
好在我住的是vip病房,跟酒店的套房差不多,小睿睿也沒出現什麼不適。
周勳把辦公地點搬到了隔壁房間,但來彙報工作的人並不多,一般都是周寧負責傳遞。
因爲身體在好轉,再加上這裏環境好,又有周勳和小睿睿日夜相陪,這幾天我心情一直不錯
這時候我纔敢去回想當時的場景。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要不是周勳及時趕到,我很可能就被古瓊給弄死了。
我好奇的是周勳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那天我問他,他的回答是,他剛好在附近辦事,聽到我出事就趕了過來。
我便沒有多問。
之後我問起古瓊。
周勳告訴我,她被抓起來了,目前還被關着,至於怎麼處置她,則由我來決定。
我很好奇,問他:“古家那邊沒反應嗎?”
按道理來說,古瓊被周勳扣押,古家應該會來交涉纔對。
周勳冷冷地笑:“那也得有臉來找我。”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古瓊先對我動手,並且還差點弄死我,周家要追究古瓊的責任,古家肯定不會出面。
至少表面上是不會幫古瓊的,否則就是跟周家對着幹。
這和我之前預想的一樣。
怎麼處置古瓊,我還沒想清楚。
跟上次一樣,我心裏特別矛盾。
一方面我打心底懼怕古瓊——只要有她在,我的生命就可能隨時受到威脅。
尤其在她被下藥後,我懷疑她的精神已經變得不正常。
換句話說,把我弄死,變成了她的執念。
而她會帶着這樣的偏執,一直針對我……
這實在太可怕了。
另一方面,想要徹底擺脫她,就只能把她殺了。
可……古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此一來,又會變成之前的局面,古瓊會被古家接走許,古家或許會對她進行處罰,又或者會關押她,可她依然有機會逃出來,再次對我下手。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能讓古瓊收手。
可惜我想不到。
現在的問題是,古瓊單方面地對我抱着巨大的敵意,簡直是不死不休。
除非是讓她消失,又或者我隱姓埋名離開周勳。
我想起她的精神異常,找了個機會問周勳,道:“你知道古瓊是怎麼接觸藥效的嗎?”
當時是晚上,小睿睿已經在隔壁房間睡着了,周勳正在燈下看一份文件。
聞言,他擡眸,看我一眼,又低頭,漫不經心地道:“聽說她哥找了國際上最有名的藥劑師,給她調配了一個藥方。”
我皺眉。
如果是這樣,那古瓊也沒理由變得瘋狂啊。
要是她哥找個陌生男人來解決她的身理需求,她由此變瘋,我還能理解,但既然是用藥物解決的,她怎麼會性情大變?
難道說那解藥也有後遺症?
周勳放下文件,起身朝我走近,道:“你是說古瓊精神不太正常?”
我點頭。
他坐到牀頭,把房裏的燈光調暗,若有所思道:“我和古家撕破臉後,就很少打交道,沒注意到這一茬。”
這挺正常,畢竟他不可能隨時都盯着古瓊的一舉一動。
更何況據我推測,古瓊應該隱瞞了自己的精神狀態,可能連古家人都不清楚。
我不由抓住周勳的手,道:“她……”
如果她真的瘋了,該怎麼辦?
我有想過把古瓊送進監獄,讓法律來審判她,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可若是古家證明她精神失常,那她肯定會逃過判決。
這並非我所希望的。
我不是聖母,她都要殺我了,我自然做不到就此原諒她。
哪怕她是精神病人。
周勳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將我輕輕地攬在懷裏,道:“不管她精神正不正常,她都得對這次傷你的事付出代價。”
我靠着他溫暖的胸膛,沒說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是最後真的證明古瓊有病,我再來傷腦筋吧。
周勳也沒再做聲。
他抱了我一會兒,低頭吻了下我的眉心,又把房裏的燈關了,道:“乖,睡吧。”
每天晚上他都會在房裏陪夜,有時候我半夜痛醒,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其實這樣挺辛苦的,我有些捨不得他受罪,但他堅持,我也拗不過他。
好在有護工幫忙,也不需要他親手做什麼。
窗外有月光照進來,我睜着眼,又想了很多事。
我的實習工作已經停了。
當時我出事,沈子衿就在畫廊裏,不知道他是否撞見了,反正我打電話過去請假的時候,沈子衿沒問原因就同意了。
我其實挺不好意思的,不管是在花臨還是在帝都,我似乎總在請假。
而這次我的傷比較嚴重,起碼得在牀上躺幾個月。
我和周勳商量過後,原本是打算離職的,但沈子衿說給我留着實習的位置,給我辦理停職,我想着到底是他的好意,便沒有拒絕。
最讓我感到內疚的是珺瑤。
槍擊事件是瞞着她的,她不知道我差點被古瓊害死,而周勳叫人轉達給她的消息是,我上洗手腳時摔了一跤,傷得嚴重,必須住院。
珺瑤相信了,說要來探望我,卻被周勳以靜養爲由拒絕了。
她只能給我電話,每天還發微信問我情況。
我很感動,又很是歉疚。
她的畫廊裏第一天開業就見了血,雖然瞞着她,但終究不太好。
後來我和周勳說了下,他便幫我買下了珺瑤的十幅畫,沒讓珺瑤知道,也算是彌補我內心的愧疚。
就這樣,過了十來天,我的傷口在慢慢地癒合,疼痛也在減少,只是依舊不能下牀。
醫生的意思是,最好再住半個月觀察一段時間。
周勳同意了。
因爲我的身體好轉,周勳又忙起來了,雖然大部分時間依然在醫院陪我,但偶爾也會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