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瞼,心底一片清明。
果然,她能夠直接聯繫到周勳。
她到底是不同的。
很快秦雪曼就進來了,她將電話遞給我,道:“先生找你。”
我接在手中,平靜地問電話那邊的人:“周叔叔,你還好嗎?”
那邊沒有出聲,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偶爾傳入我耳中,讓我知道他在。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保持沉默,但此刻我也沒心情去追究,重複道:“周叔叔,你好不好?”
又過了幾秒,周勳終於開口:“……嗯。”
我笑起來,輕聲道:“那……周叔叔,再見。”
說完,我也沒等他應答,直接將手機還給了秦雪曼。
秦雪曼還是維持着得體的笑,但她的笑裏,多了一份探究。
我自然沒興趣和她解釋,只道:“雪曼姐,我會盡快辦理出院手續,你以後不用再抽時間來看我了,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
她點點頭,也沒有勸我的意思,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
我笑着應了好。
之後她便離開了。
當着她的面,我臉上一直都帶着淺淺的笑意。
但她一走,我便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任由眼淚洶涌而出。
實際上,在和周勳通話的時候,我差點沒掩飾住哭腔。
可我不想讓周勳聽出我的脆弱,更不想叫秦雪曼看去笑話,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原本我還以爲他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可實際上呢,他只是不想理我罷了。
秦雪曼能隨時找到他,而我卻只能數着時間等他回消息,可惜從深夜到白天,他都沒有搭理我。
我想,我是該離開了。
給他發微信,給他打電話,向他表白,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還該做什麼,才能讓他喜歡上我。
而我媽的前車之鑑,也讓我不敢付出更多。
……
我哭了沒多久,便振作起來。
還不是任由自己難過的時候,我還得考慮接下來的生活,我必須打起精神。
好在養了一個多月,我的傷已經基本穩定了,肩膀那處恢復得很快,只是右腳有點麻煩,還不能走路。
當然也不至於徹底喪失行動。
我找來周安,直接問他:“我要回花臨了,你是留在這裏,還是跟我走?”
我微微驚訝。
他果然履行了諾言,即使我離開周勳,他也還是跟着我。
想來想去,我到底沒有勸他留下。
因爲我還需要他的幫助。
我道:“那你能幫我做一些事嗎?”
周安點頭:“您說。”
之後周安便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還給我定了最近一趟回花臨的機票。
快中午時,終於都弄好了。
我坐在輪椅上,被周安推着走出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過周勳的示意,那些保鏢都沒有阻攔我們。
周安叫了車,我們前往機場。
一路上,我望着街道兩旁鬱鬱蔥蔥的喬木,還有頭頂上耀眼的日光,心情越來越低落,胸口就像堵着什麼東西,難受得厲害。
算算日子,來帝都後,我和周勳相處了接近兩個月。
前頭一個月,我們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尤其是晚上,周勳總是折騰我。
後來我受了傷,周勳也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甚至還將工作都搬到了醫院。
他對我那麼的好。
好到讓我以爲,總有一天,他能喜歡上我。
此時此刻,我望着車窗外一幀幀後退的風景,心裏終究有些遺憾。
我想,爲什麼他沒有喜歡上我呢?
又或者說,爲什麼我沒法讓他喜歡上我?
可能是因爲,我還不夠好吧。
只是……我真的捨不得他。
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讓我感覺到,他其實是在意我的,或許他只是做戲,或許是我的錯覺,可我真的貪戀他的溫暖。
而往後,可能連這種假想的溫暖都不會存在了。
我也捨不得小睿睿,他那麼的可愛,我還沒有讓他體會到母愛,就得離開他……
抵達機場後,周安去辦理登記手續。
我們幾乎沒有行李,我百無聊賴地坐在輪椅裏,打量着大廳裏行色匆匆的旅客,猜測着他們要去往哪裏,是來旅遊還是來出差……
正想着,一個人影籠罩在我頭頂。
我回過神,下意識擡頭。
那張我魂牽夢繞的臉,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我跟前。
我瞪大眼睛,喃喃地道:“周叔叔,你……”
他俯身,冷冰冰地盯住我:“你要去哪裏?”快看”hhxs665”w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