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單手抱着我的腰。
我翻身坐起來,甕聲甕氣地問他:“周叔叔,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周勳訝然,道:“你知道我出去了?”
我點頭,委屈地撇嘴:“昨晚上我做了噩夢,被嚇醒了,結果你卻不在……”
大約是早上剛睡醒,讓我膽子變大,又或許是昨天他和我講了許多周家的事,讓我覺得和他更親近了些,我不知不覺就用了撒嬌的語氣。
周勳笑着將我抱到身上,親我的額頭:“是我不好。”
我緊緊地圈住他的腰,沒作聲。
他柔聲問:“夢見什麼了?”
我便把夢境和他說了,遲疑道:“周叔叔,你有查到什麼嗎?”
雖說當時龔珊暗示的是,我媽的死可能跟周勳相關,可比起龔珊,我當然還是更相信周勳。
周勳皺眉道:“在花臨的時候,阿寧就暗地裏查過,沒查出什麼。我想着再仔細確認一下,就讓阿寧繼續查,所以一直沒和你說。”
我瞧着他臉色的表情,並不像撒謊的樣子。
難道我媽真的是跳樓自殺?
我沒說話。
周勳摟緊我,道:“如果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沉默地點頭。
也只能這樣了,他事情多,周寧又是他的心腹,也清閒不到哪裏去,總不可能讓他們的心思都放在這個上面。
我低聲向他道了謝,轉開話題,道:“那……你昨晚上去了哪裏?”
周勳撓撓我的下巴:“想知道?”
我覺得他可能不太想說,但我真的好奇他爲什麼會三更半夜地出門,便揪着他的衣襟,固執地望着他。
他頓了頓,笑着道:“出了點事……已經解決了。”
語氣頗爲輕鬆,看來確實沒有大礙。
我也就沒再多問。
本來我也只是因爲他昨天晚上不在,讓我有些難受,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已。
我低聲道:“那我們起牀吧。”
週二叔和周姑姑兩家人剛回來,我們可不能起得太晚,讓長輩等。
結果剛要下牀,周勳卻攔腰將我拖回牀上,把我壓在身嚇。
我低呼一聲,迎着他幽深炙熱的目光,不由得一陣臉熱。
他貼着我的脣角,低低地開口:“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說完便直接封住我的嘴巴,根本不等我反應。
我哭笑不得,其實我根本就沒怪他,他也清楚我沒生氣,就是在藉口欺負我。
被他抱在懷裏玩弄了好一會兒,他纔在我的抗議下放開我。
我臉頰滾燙,跑去浴室洗漱。
等一切都弄好,已經是八點多。
好在還不算太晚。
我晚上沒睡好,今天早上又被周勳親了好久,看上去又狼狽又帶着春意,這個樣子,讓周姑姑看了,肯定會不喜,我便化了個淡妝。
周勳已經換好了衣服,目光在我臉上掃過,一本正經道:“你是不想讓大家看清楚你的美貌,才故意弄成這樣?”
我一愣,接着笑得不能自已。
在我心裏,他向來都是老持穩重,沒想到還會開這樣的玩笑。
他低笑,作勢要來親我。
我想到剛剛塗了口紅,趕緊推他:“不行……口紅……”
他嘆口氣,道:“我好可憐,自己的老婆都不能親。”
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昨晚上吃了什麼藥,今天一早起來,就變得這麼的不正經。
對於他的這份親暱和調侃,其實我是很喜歡的。
我好笑地睨他一眼,拉過他的手,捲起他襯衫的袖子,在他胳膊上親了一口:“諾,這樣可以吧?”
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個紅紅的脣印。
周勳嘴角微勾,掐了把我的臉:“調皮。”
他眉眼彎彎的樣子,表示他並沒有生氣。
我忍不住高高地翹起了嘴脣角,心裏暖融融的,又覺得甜蜜。
上次他從機場把我抓回家後,我們之間的相處就變得更親暱了。
這當然是我所期盼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能喜歡上我。
不過,感情這種事,不是我一廂情願就可以的,所以我只能變得更好,再讓周勳看到我的好。
下樓後,週二叔一家和周姑姑一家都已經在餐廳裏等着了。
到底還是晚了些,我有點怕周姑姑生氣,但周姑姑只是冷漠地掃我一眼,便別開了視線。
我頓時鬆了口氣。
剛好睿睿也跑進餐廳,直往我懷裏撲,我便哄着他喫早餐去了。
其實我有些奇怪,睿睿好像並不怎麼親近週二叔和周姑姑他們。
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爲睿睿一直在外地,很少和他們見面吧。
本來喫過早餐,和睿睿玩了會兒,我就準備去上班了。
但是在快要出門時,周姑姑叫住了我,道:“你要去上班?”
我愣了愣,道:“是去學校上課。”
周姑姑瞅着我:“聽說你要一路讀到博士?”
她語氣聽着不怎麼高興,可我確實就是考的本碩博連讀,便點點頭。
周姑姑道:“行了,今天你也別去上課了,咱們聊聊。”
我瞪大眼睛,好半晌,纔回過神,遲疑道:“抱歉,姑姑,今天我和老師約好了要做個重要的實驗……要不等我回來,我下課很早的……”
周姑姑冷笑:“怎麼,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聊天?”
一句話就扣了頂帽子。
我咬着脣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雙手抱胸:“那就乾脆別上學了,咱們周家的媳婦,用不着拋頭露臉!”
說着,她就坐進沙發裏,冷冰冰的瞧着我。
她坐着,我站着,可她卻更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着。
原本我還欣喜於她早上沒找我的茬,沒想到卻在這裏等着我。她拿我的學業說事,明擺着是想激我。可我卻不能和她爭辯,一旦多說兩句,肯定又是一頂不尊敬她的大帽子扣下來。
此時周勳已經陪着周爺爺和週二叔出門了,據說今天要見幾個重要的外賓。
如今得單獨面對周姑姑的刁難,我還真有點發怵。
我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站着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