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鐘吵醒後,我卻捨不得起來了。
周勳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了,我一個勁往他懷裏鑽,根本沒法說服自己離開他。
他也醒了過來,溫柔地摟着我,道:“寶貝,沒事,我會等你到交流會結束,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國。”
我忍不住回抱住他,高聲應了好。
剛好他的傷需要靜養,離交流會結束還有二十來天,他也能好好休息,不用奔波。最重要的是,我能和他單獨相處二十多天,這對我來說的確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突然抱緊我,摸着我的頭髮,道:“待會兒碰見沈大少,不許和他說話。”
一大早就提起沈子衿,還是用這麼酸溜溜的語氣。
我好笑地睨他一眼,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撒嬌道:“我不喜歡其他人,只喜歡你。”
他抱住我的腰,低低笑起來。
又溫存了一會兒,我才強迫自己爬起來。
洗漱好,喫過早餐,我便打算出發了。
不過我突然想起一個事,古琦玧沒被警方抓住,依舊逍遙法外,他……會不會繼續去交流會找我麻煩?
他畢竟是主辦方邀請的貴賓,要是他想再次綁架我,肯定是輕而易舉。
我把疑問提出來。
周勳笑了笑,道:“沒事,他已經重傷回國了。”
我詫異地瞪大眼。
那天槍戰,我只記得周勳被打傷,我扶着他匆匆忙忙上了車,連周寧也跟着一起回了別墅,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卻不清楚。
周勳微微一笑,道:“那天我受傷後,就讓阿寧去反擊了,古琦玧完全沒有防備,吃了兩顆槍子,緊急回國了,這會兒估計還在醫院裏躺着吧。”
我目瞪口呆。
他後來竟然還讓周寧去反擊了,可我一直在屋子裏,壓根就沒發現周寧不在。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們就完成了這樣一件大事。
而古琦玧居然被逼得回國。
我不由暗暗感慨,果然最厲害的還是周勳,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他計深慮遠,殺伐果斷,吃了虧,不但要找回場子,還得雙倍奉還。
就像這次,他中了一槍,就還給古琦玧兩顆子彈……
好在……他對待自己人卻格外寬容和溫和。
我笑着道:“既然顧大少已經回國,那我就放心了。”
說着便打算出門。
周勳卻叫住我,讓周安跟着我,還多派了一些保鏢。
我自然沒意見。
倒是周安,見到我,還是有些愧疚,對我更加恭敬。
在路上,我便和周寧聊了聊,重點當然是告訴他,這個事原本就怪不得他,他也是聽令行事。
就算是周勳,我也並不責怪,畢竟周勳也只是配合警方而已。
周安這才緩和了神色,衝我笑了笑。
到了酒店,交流會快要開始了,我連忙走向華夏代表團。
大家看到我,都露出關切的眼神。
唐老師關切地問我:“這兩天沒事吧?”
她應該知道周勳來了紐約,畢竟周勳給我請過假,不過她應該沒和大家說起周勳的事。
其實我是在微信羣裏給他們報過平安的,而且之前唐老師和專家的會面,我也向唐老師請了假,但或許是因爲我僅僅只留下了隻言片語,還是讓他們不太放心。
我有點感動,也有點內疚。
頓了頓,我把周勳來了紐約的事說了。
之前我也是故意隱瞞了這個消息,主要是被古琦玧發現,不過既然古琦玧已經回國,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聽到我跟周勳在一起,大家都露出瞭然的表情。
魏師兄甚至衝我擠眉弄眼。
我好笑地搖搖頭,沒有理他。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可以說得上雀躍了。
僅僅是想到周勳這個名字,我就能開心好久。
本來這次出差,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躲他,結果他跑來紐約,不但爲我擋槍,還向我告白。我們徹底和好,比之前更加甜蜜,我對他的誤會和狐疑也都消散了。
我的心情怎麼可能不好呢。
只可惜今天的交流會有點長,要持續到下午,主辦方安排了午宴,大家一起去頂樓的西餐廳。
中途我給周勳打了電話,告訴他要下午才能回去,當然也是叮囑他好好喝湯。
早上我就洗好了食材,燉好了纔出門的,還跟周寧說了,讓他記得端給周勳喝。
周勳語氣聽不出喜怒來,卻再三確定了我回去的時間。
我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在袒露心意後,他竟然變得這麼可愛,明明是想要我早點回去,卻還拐彎抹角。
打完電話,我去了自助餐廳,沒想到竟然會看見沈子衿。
他這次沒有穿他的白大褂,而是一身筆挺的西裝,整個人帶着點瀟灑不羈的味道,正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和一個意大利專家交流。
看上去還挺厲害的。
但我很奇怪,這次交流會的名單裏並沒有他,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而且他不是來跟陶知州辦案的嗎,怎麼又來了這裏?
我默默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不但跟意大利的專家熟悉,跟其他國家的專家教授也很相熟,大家對他都很熱情,我估計國內代表團裏,也就唐老師有他那種待遇。
之後唐老師加入到沈子衿和外國人的聊天裏。
我想了想,沈子衿畢竟是唐老師的得意門生,估計這些專家泰斗也是唐老師引薦的。
難怪沈子衿會在微信羣裏,應該也是唐老師拉進去的。
想明白之後,我自然也就不覺得好奇了,正好我也餓了,就跑去餐檯上拿東西喫。
西餐不太合我的胃口,但入鄉隨俗,我還是挑了一些糕點和海鮮。
剛吃了幾口,就聽見沈子衿喊我:“念念!”
我循聲望過去,他正大步朝我走近,臉上揚着大大的笑。
這也就算了,但可能是他的聲音有些大,剛剛和他交談的那些專家泰斗,都在好奇地望着我。
我:“……”
更叫我鬱悶的是,沈子衿走近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下接過我手裏的盤子,一邊拉我的手,道:“我們去那邊坐。”
他明知道我和周勳的關係,居然還在大廳廣衆下拉我的手,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