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沉吟間，沈子衿已經掐住花姿的脖子，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敢撒謊，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在花姿面前晃了晃。
花姿眼睛圓瞪着，又驚又懼。
沈子衿冷笑道：“你敢陷害陶家，可見你背後的人本事不小，但我已經沒耐心聽你的真話了。不管你背後指使者是誰，反正都不敢在明面上動手，現在周家勢大，你背後的人也只敢在暗地裏和周家對着幹。我不需要你告訴我真相，我們慢慢查，總能把人查出來。”
說完，他捏住花姿的下巴，作勢要割她的舌頭。
花姿嗚咽着，似乎想說什麼，可惜她的下巴被捏着，她說不出話。
我想了想，道：“表哥，等等。”
沈子衿回頭看我。
我道：“我想和她談談。”
聞言，沈子衿不耐煩地盯着我，道：“你難道信了她的話，覺得她跟陶家有關，想問出更多東西？”
我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懷疑陶家。”
陶家雖然和周家來往不太密切，但自從陶知州和周勳熟悉後，兩家的聯繫也緊密起來，我從不懷疑陶家會對我下手。
沈子衿沉默幾秒，大約是相信了我的話，他站起來，把位置讓給我。
我蹲下去，看了花姿一眼，對沈子衿道：“表哥，把匕首給我吧。”
沈子衿古怪地掃過我，似乎很好奇我要做什麼，但他並沒有多問，直接把匕首遞給了我。
花姿驚恐地望着我，哭着道：“蘇念君，我什麼都告訴你，你別殺我……”
我盯着她，道：“是秦雪曼讓你來害我，對不對？”
花姿咬着嘴巴，不敢看我，默默地哭着，不說話。
我皺眉，道：“你不是說什麼都告訴我嗎，怎麼又不說了？”
花姿立刻張口道：“我……我說……”
她眼珠子直轉，一看她就不打算講真話。
我索性打斷她：“你不想說就算了，表哥說得對，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們總能查出來。但是你之前開槍想殺我，還故意在身上綁個炸彈要把我和表哥炸死，這個仇必須報。”我伸手，指了指她的臉，道，“作爲女孩子，你應該最怕毀容吧？”
花姿瞪大眼睛。
我撫了撫自己左臉上的疤痕，道：“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醜？我不殺你，也不割你舌頭，我就只毀掉你的容。你就當我心理扭曲吧，我毀了容，當然也見不得漂亮女人在我面前晃，尤其是你還想弄死我。”
說着，我用匕首拍了拍花姿的臉。
其實我只是故意威脅她，並不會對她下手。
雖然之前我也毀過葉西茜的臉，但那是在盛庭的脅迫下做的，我膽子其實很小，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傷人。
花姿卻急了，哭着道：“不行，你不能毀我的容，我把所有事告訴你……是周夫人讓我來殺你……這是真的，我發誓我沒有說謊……”
不過，她說的是真的嗎？
周夫人……是指周勳的母親？
我眯起眼，盯住花姿，道：“你是說，是我婆婆讓你來害我？”
花姿像是生怕我拿刀子劃她的臉，拼命點頭，道：“就是她。”
可週媽媽不是在療養院嗎，而且她精神不太正常，很多年沒和外界接觸過了，又怎麼會和花姿扯上關係？
估計花姿又在扯謊騙人。
我捏住她下巴，冷聲道：“你之前說是陶家指使你，現在又說是我婆婆指使的，你嘴裏沒有一句真話，我看你是把我當成傻子吧？”
花姿這次卻滿臉誠懇，賭咒發誓道：“我真的沒撒謊，我有證據。”她頓了頓，道，“我的手機裏有錄音，聯繫我的人提到了你婆婆，說只要事成，你婆婆會讓我爸出獄，還能讓我爸重新當校長。”
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由擡頭去看沈子衿。
沈子衿沉着臉，對保鏢道：“把她手機拿過來。”
花姿的手機之前被沈子衿扔在了客廳裏。
很快保鏢便把手機拿來了，花姿用密碼打開，找出一段錄音給我們聽。
裏面果然提到了周媽媽，而且對方還說周媽媽一直不喜歡我，這次周勳出事，周媽媽認爲是我害死了周勳，所以纔想找人把我弄死，給周勳報仇。
我聽完錄音，半晌沒做聲。
花姿已經停止了哭泣，理直氣壯道：“你們聽見了吧，我真的沒騙你們。說實話，如果不是周勳他媽找上我，我怎麼敢對蘇念君動手？你們難道以爲我是傻子，不知道現在一切都在周家的掌控中嗎？但周勳他媽媽不同，就算她動手，你們有能耐去抓她嗎？周大少和週二少能夠狠心對自己的母親下手嗎？正因爲如此，我才接下這筆生意，反正我怎麼做都不虧。”
我咬着嘴角，心緒紊亂極了。
如果背後指使者真是周媽媽……她竟然把周勳的事怪到我頭上，找人來害我？
她就這麼恨我嗎？
我一直覺得她精神不太正常，又受了二十多年的苦，很讓人同情，所以即便她毀了我的容，即便她差點害死我，我也沒想過要報復她，我甚至還願意照顧她，想把她接回老宅……
她畢竟是周勳的母親，我還是願意和她打好關係的。
可她一次次地針對我……這次甚至不惜讓花姿綁炸彈來炸死我……
我實在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麼面目面對她。
哪怕她是精神失常，才做出這些行爲，我心裏也還是有疙瘩。
花姿還在那邊叫囂着：“周夫人說過，她會讓周大少和週二少留着我的命，所以你們不能殺我，不然我看你們怎麼對周夫人交待！”
我木然地瞅着她，沒做聲。
倒是沈子衿，一腳踢在她肚子上，冷笑道：“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怕周家，因爲我對周家有恩。”
花姿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