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擔心,又把醫生叫來給他做了檢查,醫生說他沒事,就像是睡着一樣,我這才放下心來。
要不然我肯定一個晚上都睡不着。
我脫掉鞋子,躺在他身側,抱着他的胳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道:“周叔叔,你要早點醒來呀。”
周勳依然沒有動靜。
好在他身體是溫熱的,呼吸也平穩,應該沒有大礙。
我又親了親他脣瓣,低聲道:“晚安。”
之後我便縮在他懷中,慢慢地睡着了。
……
我是被什麼東西撓醒的,當時我在做夢,夢見周勳要離開我,我心裏着急得不行,大喊着他的名字……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癢得厲害,讓我一下子睜開眼。
還沒有徹底清醒,便聽見耳邊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寶寶,你怎麼了?”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是周勳……所以,周勳醒了?!
我扭過頭,便看到周勳一手撐着枕頭,腦袋擱在手掌下,正微笑着看我。
他的眸光在燈光下那麼溫柔,他的笑那麼的好看。
我驚喜道:“周叔叔,你醒了?”
他嗯一聲,伸手撫過我的臉,道:“做噩夢了?”
說完他低下頭,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我閉上眼,承受他的吻。
剛剛我臉頰發癢,應該也是他在親吻我吧。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很是甜蜜,不由更緊地靠在他懷中,撒嬌道:“嗯,做了個噩夢……夢見你要離開我……我在夢裏一直哭……”
此時周勳是側躺着的,而我被他一隻胳膊攬在懷中,腦袋幾乎枕在他的肩膀上。
聞言,他收緊胳膊,將我完全地抱在他心口,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撫着我的頭髮,一下一下地在安撫我:“乖,沒事了,我不是在這裏嗎?”
他親着我的發頂,極盡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他哄着,又或者是因爲真實感覺到他的存在,而夢裏給我的感覺太壓抑太傷心,這會兒我竟然忍不住鼻頭髮酸,輕輕啜泣起來。
“我好難受……看不到你,我覺得天都要塌了……”我在他懷裏哭着,發泄自己的情緒。
周勳似乎是有些急了,捧起我的臉,給我擦掉眼角的淚,又俯身親我的眼睛:“寶寶,別哭。是我不好,這半年讓你傷心難過。”
我蹭着他的手,哽咽道:“不是你的錯……我們之間總是有各種磨難,可能老天爺在開我們的玩笑吧……”
周勳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忽然道:“念念,有個事我要和你說。”
見他神色變得肅穆,我頓時緊張起來,也顧不得繼續哭,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道:“你別嚇我……”
難道他真要離開我?
此時應該還是半夜,窗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遠處的霓虹在閃爍。
在這樣的寂靜中,我難免想得有點多,自己嚇自己。
周勳捏了捏我的耳垂,好笑道:“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離開你……我們好不容易團聚,我不可能再把你丟下。”他停頓幾秒,抓着我的手,放到他脣邊親了親,道,“你看,哪怕我掉進河裏,哪怕我失憶,我也還是回到了你身邊,這就證明我們怎麼樣都是分不開的,不是嗎?”
是啊,哪怕他中了兩槍,哪怕他重傷掉落何種,哪怕覃曉雯給他下藥讓他失憶,可他也還是回來了,我們還是團聚在一起。
這樣一想,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眼淚不知不覺也憋了回去。
我抱着他的脖子,道:“那你永遠都不要離開,好不好?”
周勳緩緩地觸摸着我的臉,柔聲道:“我答應你,永遠都不離開。”
於是我整顆心被塞得滿滿當當,不由得湊上去吻他。
他眸光變黯,扣着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手腳發軟,他才放開我。
但他並沒有徹底離去,而是用額頭抵着我的額頭,嘴脣相貼着,間或啄吻我的脣角。
這樣親暱的動作和擁抱,就好像回到了從前時候。
我心口涌動着許多甜蜜和感慨,不由更緊地貼着他,想讓他感受到我心中的愛意。
周勳深眸凝望在我,溫聲道:“寶寶,之前我暈倒,你是不是嚇壞了?”
我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嗯……我以爲你是舊傷復發,好怕你出事。”
他溫熱的指腹輕輕地刮過我的臉頰,道:“不是舊傷……我想我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暈倒。”
我很是詫異,立刻擡頭看向他。
他輕聲道:“應該是回憶起了之前的事,受了刺激纔會暈過去。”
我有些不解:“回憶起之前的事?”
他抓住我的手,緩緩解釋道:“看完焰火,我想和你說說話,但當時我腦袋裏閃過一些畫面,好像似曾相識……我本來是想問問你的,結果還沒開口就倒在地上,後來我就沒有知覺了。”
我特別驚訝,連忙追問道:“是什麼樣的畫面?”
他回憶道:“我好像記得,從前我也帶你去過那間餐廳,也帶你看過焰火……”
我霎時間睜圓了眼睛。
他……他真的記起了從前的事?!
我激動地抓着他的手指,道:“對,那是我們訂婚的時候,你帶我去過那個餐廳,也是包下了整個地方,還給我放了煙花……周叔叔,你全都記起來了嗎?”
難怪他會暈倒,是因爲他當時想起了從前的事,所以才受了刺激吧。
我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緊緊地抓着他的手,既希翼又忐忑地盯着他。
他卻搖搖頭,眉頭輕輕蹙了起來,道:“寶寶,抱歉,我暫時只記得放煙花的事。”
我愣了愣,心裏有些失望。
原以爲他暈倒是一個契機,會讓他想起以前所有的事,結果卻是隻有煙花的場景。
但隨即我又告訴自己,他既然想起了煙花,那應該也能想起所有,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燃起了希望,輕聲道:“周叔叔,我很高興……你現在已經能夠想起一些事,以後肯定會全部記起來的。”
周勳嗯一聲,道:“希望如此。”
我不免想到覃曉雯可能下藥的事,道:“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