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想起昨晚和他說要找醫生檢查,而他說等天亮再說,沒想到在我醒來之前,他就已經叫醫生檢查過了。
他這樣聽話,我心裏自然是歡喜的。
再加上他身體沒問題,我就更高興,笑着嗯一聲,道:“太好了。”
他也是笑,擡起我的下巴,親親我的嘴角,道:“咱們起來吧,我叫人送喫的進來。”
昨天因爲他的昏迷,我驚魂未定,一直擔心着他,此時又已經是上午十點,確實很餓了,於是我點點頭,認同了他的安排。
他便下牀去叫人端早餐進來。
我則起牀,去浴室洗漱一番。
等我出來時,周勳已經回來,桌子上也有熱氣騰騰的早餐擺放着。
我走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這才坐到椅子裏。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想着和他更親近一點,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他是真的在我身邊。
周勳也很縱容我,知道我想親近他,他便乾脆將我抱起來放在他腿上,然後餵我喫東西。
這樣親暱的時光讓我覺得特別美好。
當然,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也在提醒我,我和他不是在家裏,所以這種甜蜜也帶着一種負擔。
尤其是周勳身上被下了藥,雖然確定他身體沒事,但醫生那邊還沒有徹底檢查出藥物的規律,這就讓我心裏隱隱藏着擔心。
如果能撬開覃曉雯的嘴,確定是不是她給周勳下藥就好了,如果是她下的藥,那就能得知是什麼藥,藥效會讓周勳失憶多久等等。
想到覃曉雯,我忽地又想起,現在既然是十點,覃曉雯之前約定的是中午去周家……
看來得快點回老宅拿行李,不然會和覃曉雯碰上。
其實如果昨天周勳沒有暈倒,我是計劃昨天晚上就帶着桑桑去珺瑤家裏的。
好在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如果真的來不及,叫周家把行李送去沈家也行。
至於桑桑,我相信周爺爺和周大哥也會派人護送桑桑到沈家。
思及此,我便又安靜下來,非常平和地喫完了早餐。
之後我和周勳便打算回老宅。
覃曉雯也在這家醫院,但我和周勳都沒有提起她,更沒有去看望她的意思。
我們直接下樓,坐上車。
周寧和周安坐在前排,像從前那樣保護我和周勳。
不得不說,因爲他倆的存在,竟然讓我覺得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我忽然間感慨萬千。
和周勳在一起三年多,幾乎都是周寧和周安在跟着我。
不久前周勳回來了,失去記憶,這兩人又在南美,當時我便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後來想想,應該是這兩人沒有跟着周勳,讓我覺得不習慣吧。
畢竟他們是周勳的心腹,對周勳又格外真誠,有他們在,我才放心周勳的安危。
我抱住周勳的胳膊,回憶起從前的事,忍不住輕聲道:“周叔叔,我好希望你能快點想起來。”
聞言,周勳指尖輕巧碰觸我的臉,道:“抱歉,是我不好,不該忘記你……”
聽見他道歉,我連忙道:“我不是在怪你,也不覺得你失憶有是不好。”我頓了頓,道,“雖然一開始確實有點陌生,可你不是說只要靠近我就覺得很熟悉嗎?對我來說,你就是你,永遠不可能改變,不管你失不失憶,我都愛着你。”
就這麼直白地說愛他,我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繼續道:“我就是覺得你既然能想起煙花,那應該也能想起其他事……”
周勳深深地望了我片刻,這才輕聲道:“你說得不錯,如果醫生的判斷是對的,那我只要停掉藥,就會記起以前的事。”
我嗯一聲。
是啊,只要覃曉雯不再給他下藥,那他肯定會慢慢恢復。
我高興地蹭着他的肩膀,道:“我會等你全部記起來。”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臉,應了好。
之後我們閒聊着,不多久便抵達山腳。
我想了想,打開擋板,問前排的周寧,道:“覃曉雯已經到了嗎?”
周寧從後視鏡裏看我和周勳,道:“沒有,她還在醫院。”
我便決定先回老宅一趟,去接桑桑。
周勳自然沒有意見,叫車子直接往山上開去。
今天是個好天氣,初冬的陽光撒在山路上,撒在兩旁的山林間,有些樹木是長青的,有些樹的葉子則變成了紅色,在日光下很是漂亮。
陽光也透過車窗找在我身上,我舒服地眯起眼睛,又看了眼身側的周勳,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進入冬季,但可能是因爲周勳在我身邊的緣故,我感覺一切都那麼美好。
回到老宅,周爺爺和周大哥都在家裏,應該是在等着覃曉雯到來。
見到我們進門,兩人似乎都有些意外。
我和周勳笑着打了招呼,我看到桑桑坐在周爺爺身側,周爺爺正在教他下象棋。
今天是工作日,睿睿和大嫂都去了學校,家裏也就只有他們三個。
周大哥道:“你們怎麼回來了?也沒提前和我們聯繫。”說着,他看向周勳,道,“阿勳,你身體怎麼樣?”
在一旁玩象棋的周爺爺應該也很關心這個問題,抱起桑桑,看向周勳。
周勳微笑道:“早上醫生又檢查了一遍,沒有大礙。”
聞言,周爺爺和周大哥像是都鬆了口氣。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怕碰上覃曉雯,便言簡意賅地道:“爺爺,大哥,我來接桑桑去山下。”
桑桑見到我和周勳便很高興,正坐在周爺爺懷裏衝我們喊爸爸媽媽。
周勳上前抱住他,道:“桑桑,今天你和媽媽去舅舅家裏做客。”
桑桑知道舅舅就是沈子衿,也知道是小肉糉弟弟的家,聞言開心地拍手:“好呀,好呀~”
他還不知道暫時要跟他最喜愛的曾爺爺和大伯分別一段時間。
我笑着把他接在手中,然後叫人拿好行李,便和周爺爺他們告別。
因爲是早就商量好的決定,周爺爺和周大哥也沒多說,我和桑桑便出發了。
至於周勳,他得留在老宅,畢竟覃曉雯肯定想。
我和桑桑下山時,在山路上碰見一輛車子經過,雖然看不清裏面的人,但我猜測應該是覃曉雯,畢竟這個時候上山的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