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人操控周母的思維,這句話所反映出來的情況非常嚴重,嚴重到我和周勳一時都沒有做聲。
醫生大約也知道我們處在震驚中,解釋道:“剛剛我們就在宴廳裏,一直觀察着夫人的情況,她一開始精神狀態是非常好的。”
周勳蹙起眉,用眼神示意醫生往下說。
醫生道:“我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才讓夫人突然失控。”
我想了想,把自己之前的猜測說出來,問道:“有沒有可能我婆婆之前是故意裝的,她裝作病好了,但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放下劉家。”
聞言,不但周勳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幾個醫生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過了片刻,爲首的醫生遲疑道:“您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們做過長時間的觀察,發現夫人其實不擅長控制情緒。”
我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沒有做聲,等着他繼續。
他道:“從那天夫人暈倒,到今天的婚禮,足足有五天時間,這五天裏,我們一直在觀察夫人,她並沒有露出馬腳……我覺得她就算想僞裝,也不可能僞裝得那麼完美,一點破綻也不露。”
也就是說,他們更傾向於周母是受到了操控。
我自然還是相信醫生的,畢竟我只是猜測,而他們是有數據記錄的。
周勳顯然也和我一樣的想法,立即叫來周寧,道:“查監控,看有什麼可疑人物靠近過我媽。再叫人守住各個出口,不準任何人進出。所有賓客也不準離開,你和大哥說一聲,叫他找藉口把人留下來。”
很快周寧便領命而去。
我握住周勳的手,忍不住猜測道:“難道是劉家人混進來了?”
不……不可能。
劉家人已經被周寧帶回國內,關押在某個地方,不可能讓他們逃出來。
難道賓客中有和劉家勾結的?
可今天這場婚宴,請的都是相熟的世家,都是知根知底的……
又或者是酒店的服務員?
我琢磨了下,似乎也不太可能。
這家酒店是用來接待外賓和特殊來客的,所有工作人員得經過層層審覈,這些人不可能有膽子來對付周家,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周勳反手握緊我,道:“別急,等看過監控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冷靜平和,有種鎮定人心的作用。
我也就安靜下來。
之後留了醫護人員守着周母,我和周勳則出了周母的臥室,去了隔壁的小房間休息。
我們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真正休息。
這種時候,我們自然是沒法閒下來的,都在擔心周母的狀況,也在等着周寧那邊反饋消息。
我靠在周勳懷裏,他的下巴抵着我頭頂,我們依偎在一起。
他一下下地撫摸着我頭髮,陷入沉思。
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很煩,輕輕地給他按揉太陽穴,讓他放鬆。
過了片刻,他提起我的腋下,將我抱到他腿上,道:“好了,寶寶,我沒事,你靠着我休息一會兒。”
我摟着他的脖子,仰臉看他,遲疑道:“周叔叔,我剛剛打了婆婆……你會怪我嗎?”
可能是因爲我和周勳的婚姻充滿了磨難,所以我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夠順順利利,和相愛的人白頭偕老。
週二哥和二嫂原本甜甜蜜蜜的,周母作爲親生母親,卻非要在婚禮這天自殺來詛咒兩人的婚姻,這讓我氣憤極了。
若是換個人,我就不止是打兩巴掌這麼簡單。
因爲我覺得周母實在是太惡毒了。
我估計會拳打腳踢,然後把人扔出去吧。
周勳捧起我的臉,和我對視着,柔聲道:“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替二哥感到憤怒。”
我輕輕點頭。
他道:“如果媽清醒了,我相信她不會怪你的。”
我緊緊摟着他的脖子,道:“周叔叔,你……覺得婆婆之前真的不是裝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周母之前變得那麼溫和慈祥,是在故意掩蓋。
她的病情其實並沒有好轉,她只是裝得平和,騙過我們,目的就是爲了來參加週二哥的婚禮。
而她爲什麼要參加婚禮,不過就是她想在婚禮上用自殺來要挾周勳三兄弟,提出放過劉家的條件。
說到底,她就是爲了救劉家人。
周勳沉吟道:“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反正不管怎麼樣,暫時不能讓媽去接觸外面的人。”
我贊同他的說法,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只要不讓周母接觸外界,她的計劃也就無法實施。
反正我們不可能因爲她鬧自殺,就放了劉家。
我望着窗外面湛藍的天空,道:“也不知道阿寧找出什麼線索沒有。”
周勳親了親我的發頂,道:“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
我點了點頭,又道:“現在二哥和二嫂應該已經完成婚禮了吧。”
周勳低頭看了看手錶,嗯一聲,道:“宴會開始了。”
不過週二哥和二嫂是新人,得留在外面招待賓客,暫時應該不會來這裏。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晴空,一片蔚藍。
這個酒店不是特別高,但是位置很獨特,周圍的建築都比酒店低,所以一眼望去視野非常開拓。
明明是這麼好的日子和天氣,卻被周母破壞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周寧敲門進來。
他將查到的監控放給我們看,分析道:“從進酒店開始,到婚禮現場,夫人身邊一直沒有陌生人,連服務員都沒有靠近過。”
那難道是醫生猜錯了?
就見周寧指着屏幕,道:“但是我看到期間有賓客和三少打招呼,然後看了夫人一眼。”
我瞪大眼睛。
他的意思是,那個賓客在看周母的同時,給周母下了暗示?
這也不是不可能……
我回憶了下,從進酒店開始,我和周勳基本上都在周母身邊,但是後來我和大嫂上去陪二嫂說話,就只剩下周勳陪着周母。
屏幕裏那個賓客,我沒有印象,估計就是在我離開的時候和周勳打招呼。
我看向周寧,道:“確定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