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冷笑。
真是膽小如鼠,就他們這樣沒骨氣的東西,也敢和周家作對。
他們不過就是仗着周家厚道,一直看在親戚的份上沒對他們動手。
如今周勳一動真格的,他們立刻就畏懼起來。
劉期畢竟是老了,被砍了一條胳膊後,整張臉變得慘白,雙眼也翻白,直接往地上倒去,連保鏢都拉不住他。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叫着,那聲音如同烏鴉,很是可怖。
再加上他胳膊的傷口一直汩汩地流着血,看上去血肉模糊,空氣裏又瀰漫着血腥味。
如此一來,整個房間都染上了恐怖色彩。
我雖然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但此刻我依舊不敢再看下去,目光轉落在周勳身上,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周勳並沒有看劉期的慘狀,將匕首遞給周寧,道:“叫醫生進來給他止血,別讓他死了。”
周寧立即照做。
劉期可能是太痛了,在地上打着滾,額頭上冒着豆大的汗,嘶吼道:“小畜生,你會有報應的……”
他的聲音是從喉嚨裏吼出來的,帶着濃濃的仇恨。
不知怎麼,我莫名打了個寒顫。
周勳明明是背對着我,卻像是知曉我在害怕,回頭走到我身側,柔聲道:“寶寶,別怕。”
我仰臉望着他,看到他眼底的關心和溫柔,慢慢地平靜下來。
他從茶几上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手,這才碰了碰我的臉,道:“要不你先出去等我。”
我想了想,搖頭道:“我陪着你。”
他一個人面對劉家人,哪怕他已經狠下心,可親手報復親人,他心裏肯定也會難過。
我不想丟下他,我要陪着他。
哪怕我什麼都做不了,但我可以告訴他,他身邊還有我,我會一直支持他,不會離開他,不會背叛他。
他深深地望着我,突然俯身,親在我額頭上:“真乖。”
我衝他露出甜甜的笑,擡起上身,回親他。
他心情似乎變好了許多,輕輕地撫過我的臉,直起腰。
再看向劉期時,他神色緩和了許多,道:“當年你害死我爸,今天我只斷你胳膊,算是對得起我身上流着的劉家血脈。”
劉期陰森地盯着他:“你爸都死了,你現在報仇有什麼用!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外公!你殺了我,難道你心裏一點也不內疚嗎?”
明明他都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了,居然還有力氣反駁。
周勳淡淡地掃過他,直接道:“我不內疚。”
劉期可能是被氣到了,死死地瞪着他。
周勳神色平靜,緩緩道:“別急,你才斷掉一條胳膊,我怕你失血過多死了,先叫人給你包紮,等血止住了,再砍你另一條。”
劉期破口大罵:“小畜生,當年我就該叫你媽掐死你,不該留下你這個禍患!”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不要臉這麼歹毒的人。
害死自己女婿,把女兒逼瘋,還想把外孫掐死,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周勳倒是比我冷靜得多,甚至還微微笑了下,道:“我活得好好的,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呢,最好是堅持住,要不然就這麼死了,你該多不甘心。畢竟你當初害死我爸,不就是想蠶食周家的勢力嗎?”
他笑着搖頭,“可惜啊,你沒那個本事,最後還是落在我們周家人手裏。你放心,等你兩條胳膊斷了,我會讓你跪在我爸的排位前,讓你好好懺悔的。”
這話聽着實在太解恨了。
我早就想這麼懟劉家人,一羣畜生不如的東西!
尤其是劉期,上樑不正下樑歪,肯定是他家風不正,看不慣周母和周爸爸,纔會導致底下幾個孩子跟着他一起害周爸爸和周母。
不知道是不是周勳提到了死這個字眼,劉期眼裏終於露出了恐懼。
聽說人越老就越怕死,我估計劉期是擔心自己就這麼沒命吧。
可惜能怪誰呢,都是他自己作的惡。
如果他當年沒有出賣周爸爸,沒有跟周仲儀和賀家聯合起來對付周家,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很快周寧便帶了醫護人員進來,給劉期止血上藥。
劉期掙扎着,不允許醫生護士碰他,衝着周勳冷笑道:“你有本事就讓我這麼死了,你害死自己外公,我就不信你良心上過得去!”
他竟然不怕死,還用死來威脅周勳?
我不由想到了周母,她也經常用自殺來威脅周勳三兄弟。
不愧是父女,真的是一脈相承。
我聽得氣惱難當。
雖然我害怕劉期掉落在地上的那條胳膊,還有他身上傷口血肉模糊的樣子,但我還是忍着恐懼和噁心,上前走到他跟前,冷笑道:“你害死自己的女婿,逼瘋自己的女兒,你良心有不安過嗎?!”
劉期陰冷地盯着我,沒做聲。
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女婿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你一點也不愧疚?那行啊,待會兒就由我動手好了,反正我跟你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聞言,劉期氣得青筋畢露,口不擇言地罵道:“小賤人,你給我滾開,這裏沒你什麼事……”
我沒等他說完,一腳踢在他肚子上:“給我老實點!都要進棺材了,還這麼嘴硬,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既然這樣,那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說着,我轉向周勳,道:“周叔叔,咱們也別問他當年的事了,我看他不可能把真相說出來,直接弄死他吧,就當是給爸報仇。”
周勳走到我跟前,攬住我的肩膀,微微頷首,道:“好,聽你的。”
我看了眼劉期。
他表情更加扭曲,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嚇住。
我接着道:“反正他也不想讓醫生給他包紮,那我直接動手砍掉他第二條胳膊吧。”
周勳用手指將垂在我額前的頭髮別到耳後,依舊點頭:“嗯,你想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