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勳柔聲道:“晚點再和你詳細說。”
我點點頭。
既然已經確定是這些醫生在背地裏使絆子,那肯定是要追究責任的。
這些人都是心理學和精神科有名的專家,甚至還有從國外請來的,原本邀請他們來,就是爲了治療周母。
結果他們卻讓周母的病情加重,這實在太可惡了。
我就是很好奇,他們爲什麼要害周母?
本來我還猜測可能是劉家指使他們做的。
可剛剛審訊劉家人的時候,他們連下暗示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且他們也沒有提起過這幫醫生。
再仔細想想,這幫醫生是一年多前請來治療周母的,那時候周家和劉家早就決裂,而且醫生是周勳三兄弟親自去請的,劉家應該也沒機會插手。
那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這些醫生對付周家,一直不讓周母好起來?
在秦雪曼死後,我一直以爲周家的對手基本沒有了,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組織和勢力威脅到周家。
可沒想到周母身邊就有一羣毒瘤。
如果當初在瑞士的事,周勳和周母沒有發現這些醫生所做的事,那很可能周母已經被控制住。
到時候幕後人利用周母來威脅周勳三兄弟,周勳三兄弟肯定也只能妥協。
我越想越後怕,頓時焦急起來,只想快些知道這些醫生到底是誰拍來的。
好在周勳也沒有拖延,直接叫人審訊他們。
依舊是分開審訊的方式,周勳讓周寧把爲首的醫生帶去其他房間問詢,而他則留下最年輕的那個醫生,親自審訊。
最年輕的那個醫生其實也有四十多歲了,姓陳。
周勳牽着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開口道:“直接說吧,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媽的,背後指使人是誰,有什麼目的。”
陳醫生非常瘦,可能是因爲被五花大綁,他臉色看起來有點不悅。
他閉着嘴巴,不說話。
周勳倒也不生氣,繼續道:“我記得剛開始請你們來給我媽做治療的時候,你們還是很盡心的,我媽的情況也有所緩解……所以,你們應該是中途被收買了,對吧?”
我微愣。
他竟然還注意到了這些人一開始給周母治療的情況。
我回憶了下,周母被接回來後,確實有段時間好像精神還不錯。
她是從什麼事開始變得不可理喻的呢?
我仔細想了想,竟然是她逼迫周勳娶葉北北開始的。
那段時間她爲了讓周勳和我離婚,再去娶葉北北,她用盡了各種手段,甚至不惜自殺……
我突然想到,難道……在背後指使醫生的人是葉北北?
她爲了嫁給周勳,一直控制着周母,不讓周母好起來……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住了。
但隨即我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應該不可能……
要說之前葉北北爲了讓周母站在她那邊,而讓周母神志不清,這可以理解。
但現在她都已經結婚了,沒必要再來控制周母啊。
更何況半年多以前,我給她弄出治療肝病的藥,她就已經和我冰釋前嫌,而且還表示不會再和我爭周勳。
如果半年以前她就已經想通了,那她應該讓這些醫生好好對待周母,不可能到現在還讓醫生來控制周母。
那到底是誰呢?
我灼灼地望着陳醫生,等着他交待。
可惜他一直不做聲,就像是啞巴一般。
周勳看了眼周安,道:“想辦法撬開他嘴巴。”
難道他要對這個陳醫生用刑?
可週母還在房裏……萬一她看到血腥場面被刺激怎麼辦?
所以我拉了拉周勳的衣袖,輕聲問道:“是不是避開婆婆?”
周勳看了眼周母,點點頭,道:“行,我們換個地方。”
反正這個酒店已經被周家包了,這一層還有很多房間,也不用擠在這裏。
倒是周母聽見了我們的話,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就在這裏審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害我。”
於是我們便留下來繼續審問。
周安上前,捏住陳醫生的下巴,給他卸掉,又裝上,如此反覆幾次。
這種折磨是非常痛的。
可陳醫生卻好像感受不到痛苦,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他是心理醫生,我懷疑他是不是給自己下了暗示,所以感覺不到疼痛。
看來簡單的辦法根本撬開不了他的嘴巴。
這時候周勳開口道:“你這麼堅持,估計就算是殺了你,你也不可能把真相說出來。”
他這句話是對着陳醫生說的。
陳醫生終於有了反應,冷冷地瞧着他,道:“對,所以你們不用再浪費心思。”
周勳微微一笑,道:“但我就是想從你這裏知道真相。”
陳醫生眉頭皺起來,盯着他,不做聲。
周勳道:“之前那四個護士,是你們抓了她們父母,暗地裏威脅她們,讓她們給我媽下藥吧?”
陳醫生依舊蹙着眉,沒吭聲。
周勳淡淡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們會給我媽下藥,早就把藥換了。”
這話一出,陳醫生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周勳又道:“還有那幾個護士的父母,在你們動手的時候,我們一直派人跟着,這會兒已經解救下來了。”
陳醫生的表情終於變了變。
周勳笑了下,道:“你們可以利用護士的父母來威脅他們,你覺得我可不可以利用你的父母和子女來威脅你?”
這下子陳醫生終於維持不了平和,厲聲道:“你胡說八道,我早就把他們送去國外了!”
周勳漫不經心地掃他一眼:“以我們周家的勢力,你覺得我沒本事把你父母抓回來?”
陳醫生的臉立即變得扭曲。
周勳淡聲道:“你不信是吧?”他轉頭看周安,“小安,把人帶進來。”
於是很快就有保鏢推着五個人進來,應該是陳醫生的父母和妻子,以及一子一女。
五人都被綁着,嘴巴也被堵住,看見陳醫生便激勵地掙動着。
周勳冷冷地瞧着陳醫生,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的父母子女呢?你是不是要他們跟你這你一起死?”
這話聽着實在是冷酷至極,連我聽了都深受震動,有些害怕。
陳醫生更是死死地盯着周勳,眼裏滿是仇恨,最後頹敗地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