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道:“只能委屈你幾天,等專家來了,確定瞭解藥的成分,再對外宣佈你已經記起來。”
周勳撫摸着我的頭髮,笑着道:“你不用覺得我受了委屈,實際上這次我失憶,委屈的是你和桑桑,因爲我記得家裏人,獨獨忘掉了你們。”
他頓了頓,道,“就算我一直失憶,大哥他們也不會太擔憂,畢竟我只忘掉了最近四年的事,可對你和桑桑來說,這太不公平了……”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巴,道:“反正現在你記起來了,我很高興。”
他輕輕點頭,親我的臉,道:“我的意思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是都聽你的。”
我心下自然感動,抱着他的脖子,主動回親他。
*
之後劉心心便在別墅裏住了下來。
雖說我是把她強留在這裏,但我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隨意地在別墅裏走動。
不過,她還是很守規矩的,每天除了去找周安,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根據我的觀察,周安對她似乎也挺有好感,反正每次她去找他,他都很有耐心。
只是周安並沒有跑來跟我和周勳說他要和劉心心在一起,因而我和周勳也都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就這樣,三天後,唐老師介紹的專家來了。
我沒打算讓劉心心知道這個事,把四個專家安排在酒店。
專家們和唐老師是好友,他們知道我是唐老師的弟子,態度都很溫和。
我因爲記掛着周勳的身體,也就沒客氣,直接把兩張藥方給他們。
他們看了後,覺得沒有問題。
當時我們是在酒店的套房裏聊事情,周安帶着保鏢在外面守着。
我原本還以爲幾個專家會討論一段時間才能得出結論,卻沒想到他們直接就下了定論,表示兩張藥方確實是對應的,第二張能解除第一張的藥效。
其中一個專家道:“但最保險的辦法是先進行臨牀實驗,找一個人來試,如果沒有後遺症,就可以服用解藥。”
我和周勳面面相覷。
找一個人來試,那就是要讓那個人先把藥喝下,造成失憶,再把解藥給他,看他能不能恢復記憶,身體有沒有後遺症。
可……萬一解藥有後遺症呢?
那豈不是害了人家?
除非是找死囚來做實驗,又或者招募志願者。
但如此一來,時間就得拉長,估計得好幾個月,畢竟還要走程序,還得觀察後效……
我看了看周勳,道:“周叔叔,你覺得呢?”
周勳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的想法是,暫時不用解藥。”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握住我的手,道:“你應該是害怕我會第三次失憶……但沒有發生的事,咱們都說不準。也許我身體裏的藥效徹底消失了,再也不會發生暈倒和失憶的事呢?”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得也有道理,第三次失憶還沒有發生,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
這概率是一半一半。
所以我們沒必要爲了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去冒險。
到時候如果確認瞭解藥沒有副作用,那即便發生第三次失憶,我也可以立刻給他解除藥效。
周勳沒有意見。
只是這個臨牀實驗也很麻煩,還得打報告去上面申請批示。
周勳抱住我的肩膀,道:“我找大哥商量一下。”
我猶豫了下,道:“要不我重新回唐老師的實驗室,申請這個項目。”
雖然我對中醫不瞭解,但做實驗方面我還是很拿手的。
造成失憶的藥是當然不可能問世,要不然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但如果能夠把解藥推廣出去,又或者把解藥改良,我覺得還是很有用的。
畢竟這世上還是有一些失憶症,說不定根據這個解藥,還真能研究出新型的治療失憶的藥品來。
周勳撫摸着我的臉:“你想回實驗室?”
若是回實驗室,也就意味着我得每天去工作,那我和他的環球旅行可能就得作廢。
我輕聲道:“我想先和唐老師商量。”
他沒有反對,撫了撫我的頭髮,道:“你做主就好。”
我知道他不會反對我的任何決定,只要我想做的事,他都會支持。
之後我向專家們表示感謝,把準備好的謝禮遞過去。
周家最不缺的是錢,不過考慮到說專家們淡泊名利的性子,送的是古董字畫。
專家們卻都不願意接,說是什麼忙也沒幫到。
我搖頭,道:“不,你們幫了大忙,如果不確定這兩個藥方,我老公身體裏的藥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
最終在我的勸說下,專家們接了禮物,同時也表示以後如果需要幫忙,儘管找他們。
這對我來說當然是件好事,萬一我回了實驗室,在研究的過程中需要中醫方面的知識,就可以找他們。
我高高興興地和專家們道別。
既然解藥的事不急,我也放鬆下來。
回別墅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安置劉心心。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她要是能被唐老師收爲弟子更好,一來我不想讓人才流失,二來也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讓她做一些出格的事。
有些天才就因爲太聰明瞭,多少有點反社會人格,如果沒有約束,就會走上歧路。
就像宋善才,正直了大半輩子,最後還是做了違法的事。
而誘惑他的不是金錢,不是權利,而是我的研究成果。
所以天才的心思很難猜,我還是想把劉心心留在身邊,好好地看着她。
我琢磨許久,把自己的意思和周勳說了。
周勳捏捏我的耳朵,道:“我和小安談一談,如果他真跟劉心心在一起了,劉心心又是真心愛他,那我們也沒必要擔心這些。”
我點點頭。
確實,最好的解決是她和周安能夠走到一起。
於是回到別墅,周勳立刻叫了周安去問話。
我沒有跟去書房,怕因爲有我在,周安不願意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