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的病發早就有了準備，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要辜負沈辭的努力了。
令人窒息的痛疼稍微緩解了些，喬湘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摸到一片空白。
這麼多年，她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看看吊墜裏的照片，重新汲取力量。
那根並不昂貴的項鍊，就像是繩索將她的心給圈住，栓牢。
她當做寶貝的東西從未曾取下，另一個人早就棄若敝屣。
曾經篤定的情深似海也跟着項鍊一起褪色變舊，本來就不值錢，最後真的什麼也不值。
喬湘嗚咽着，她的堅持、她的義無反顧就是個笑話。
沈辭在餐桌邊食不知味的喫着早餐，眉頭漸漸擰緊，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裏很不踏實。
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在牀上窩成一團的身形，他輕輕說道：“湘湘，油條要涼了。”
喬湘沒有動靜，他試着拉開被子，大片的鮮血刺紅了沈辭的眼！
早該覺得不對勁的！
“爲什麼裝沒事？喬湘，你就這麼想死嗎？”沈辭低吼。
疼痛已經過去很多，喬湘擡起黯淡的眼，呢喃道：“不想讓你失望，是我不爭氣……”
終究，還是到了最糟糕的那步。
喬湘只能繼續化療延長生命，這個延長，對健康的人來說，可能是彈指一瞬。
半年？一年？
做完化療回來的路上，沈辭一直沉着臉，喬湘理虧，也不敢吱聲。
試着去勾沈辭的小指，沈辭沒有甩開，喬湘悄悄笑了，蒼白的臉色甚至浮現出一絲紅暈。
可下一秒，喬湘就怔然着鬆開手，自己怎麼能用對待顧以琛的方式去對待沈辭？
“我還沒消氣。而且更生氣了。”沈辭板着臉，“心情剛有那麼一點恢復，你就退縮了。”
喬湘差點被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忙憋住，手指搓了搓，說道：“對不起，我再想想怎麼哄你。”
那是她青澀戀愛時下意識的行爲。
沈辭這時候開啓了敏感雷達，居然猜出了她在想什麼。
“你給過他的好，對我要加倍。”
喬湘撲哧一笑，直接將枯瘦的小手塞進他溫暖厚實的大掌中，鄭重地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去菜市場逛逛，我今天好想做菜，我要做一大桌子菜！”
拎着滿滿的菜肉經過垃圾桶的時候，喬湘耳尖的聽到有微弱的貓叫。
一隻黃白色的小貓，後腿上流着血，躺在一堆垃圾上。
看到終於有人駐足了，它頗通人性的擡起自己的傷腿，衝着喬湘可憐兮兮的叫着，眼裏還泛着水光。
“我可以養它嗎？”喬湘邁不動步子了，總之她得把小貓送去醫院。
“有何不可？你喜歡就好。”
其實沈辭對貓毛過敏，但他太喜歡喬湘眼裏有光，就像剛聽到他說可以的時候，眼裏迸發的光芒。
沈辭去附近商店要了個紙箱，還買了副手套，將慘兮兮的小貓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