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昔日盛極一時的魔教總壇,此刻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正當我大失所望之際,那叫馬德祿的千總,卻是帶着我來到了光明頂後山,那處祕密地道的入口。
我真是又驚又喜,當即要讓馬德祿帶我進去看看,只是到了此刻,馬德祿卻是一臉爲難,我跟他進了那山洞一看,登時一陣無語,只見這處祕密地道的入口處,居然被一一片亂石及一個巨大的石球,擋住了去路。
據馬德祿所說,原來當年明教總壇剩餘弟子逃離光明頂時,爲了阻擋明軍的追殺,直接用了一個萬斤的大石球,擋住了地道入口。
如此一個巨石,想要破開,非得花費數月時間不可。而當時天下局勢未穩,本朝太祖朱元璋雖然坐了天下,但當時北元的氣數未盡,在加之各地的起義軍反彈,自然不願意勞師動衆,花費數月時光,於是只派來數千人圍困此地,其餘軍隊開始陸續剿滅明教反抗勢力以及北元。
而到得天下真正一統,朱元璋已經坐穩了皇帝,羽翼已成,統兵百萬之衆,明教中曾立大功的老兄弟,包括彭和尚,常遇春,徐達等,都已經死傷相藉,再也構不成威脅,光明頂總壇也就變得無足輕重,不過自始至終,朱元璋都沒有下令撤回留守光明頂總壇的軍隊,讓其一代代流傳下來,只是沒有朱元璋的命令,再沒人敢推開那巨石查看。
基於如此種種,百年來,誰也沒有進去過那地道內。
我一聽,不禁眼前一亮,百年未進去過,不就意味着裏面若是存在吸星大法的消息,那肯定不會被其他人破壞,我真是又驚又喜,當即讓那馬德祿派人,將這巨石弄開。
馬德祿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猶猶豫豫問道“上使,你說搬開這巨石,莫非是聖……”
他想要說什麼,我卻是眉頭一皺,對付這些朝廷衆人,我早已得心應手,直接拿出那枚西廠錦衣衛百戶的令牌,在他眼前一亮,道“這些東西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就行。”
我說完,還故意冷哼一聲,表現我的不滿,接下來,果然如我想象一般,馬德祿立刻住嘴,他沒有多說,立刻下山,着急人手,搬運那些亂石。
說是搬運,只是此洞荒廢已久,雖然馬德祿手下人手衆多,想要開出一條道路,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時間。
期間我本想在山下大帳等候,哪裏想天公不作美,接連幾天,都是陰雨連綿,光明頂上更是洪水滔天,非但搬運工作被延誤,就連山下的軍營,也被迫西撤了數十里。
馬德祿這時,卻是突然邀請我說,不遠地方,有其一處莊園,要我先過去住幾日,等打通了密道,再告知我。
我一來是真被連綿不絕的鬼雨天氣弄得十分狼狽,而來軍營的生活,太過清苦,我這些年在金鱗城中享受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苦,特別是馬德祿對我暗示,說他那處山莊內,養了十幾名身姿歌喉皆不錯的歌姬時,我的心立刻動搖了。
說實在的,這軍營要什麼沒什麼,這種鳥日子我算是過夠了,我立刻答應了下來,心想,先去這馬德祿那邊看看歌舞,順帶找幾個漂亮的歌女樂呵樂呵一番,一面等待這邊的消息,豈不是快活。
一邊說,我還做出萎靡不振模樣,東方白見了自然着急,沒什麼意外就答應了。
於是我們跟隨着那馬德祿,騎着馬,走了大概四五個時辰的山路,很快來到地方。
說實話,當初那馬德祿邀請我時,將他這處莊子說得如何如何漂亮,我還沒當一回事,心想老子楊連寧在金陵城裏嬌妻美妾,豪宅大屋無數,什麼沒見過,你馬德祿不過是一個邊荒地界的千總,能有什麼豪宅大屋,只怕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再不好,也總比窩在那鳥不拉屎的兵營大帳強,起碼有個屋子。
只是當真正到了地方,我才發現,我居然覷了這馬德祿。
只見在羣山環之間,紅梅環繞,綠柳成蔭,溪潺潺,鳥語花香,真是好一片地方。
而在這些紅梅綠柳之間,一座青磚碧瓦,紅粉白牆的莊園靜靜佇立。
好一處莊子!
繞是我楊連寧自詡見過喫過,見了這美輪美奐的莊園,也不得不讚嘆一句。
靠近莊子範圍,是一段石徑路,我們於是下馬步行,又走得一會兒,莊子已經近在眼前,正這時卻聞得一陣犬吠之聲。
我正陶醉於這四周美景,突然聞得犬吠,猛然擡頭,就看到十幾只體型如巨狼,身高齒利的獵犬已將四周團團圍住。
我身邊的白展堂等人,見這些惡犬露出自森森的長牙,神態兇狠,嚇得連連後退。
我初見這些體型如狼的惡犬,亦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再看看白展堂等人的慫樣,不禁暗罵一聲“廢物”,我當即上前一步,雙手做劍指,就打算使出我的成名絕技——八脈神刀。
只是我還沒有運轉內力,卻有人比我更快,只見那人一身爆喝,衝入惡犬羣中,拍拍拍拍數聲響過,四條巨狼般的惡犬已頭骨碎裂,屍橫就地。
我吃了一驚,待看清那人影,卻是讓我有些意外。
這居然是那位唯唯諾諾,對我曲意逢迎的馬德祿馬千總,我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位朝廷武官,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見馬德祿一路拳打足踢、掌劈指戳,身形飄動,在羣狗間繞了一圈,十餘條猛犬頃刻間就被其擊斃七八條,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他出手如風似電,掌力更是凌厲之極,那些猛犬別說噬咬抗擊,連逃竄幾步也來不及。
只看得白展堂幾人撟舌不下。
就是我,見到此,亦是目露驚奇,以我的眼光看來,這馬德祿的武功之高,絲毫不下於我神教中桑三娘等一輩長老高手。
正神思恍惚,卻見那馬德祿已經杖斃羣狗,跑到我面前,就是撲通撲通的磕頭,連連求饒,我一問才知道,他姥姥個腿,這些惡犬,居然是這馬德祿家裏養的。
若是平時,我肯定要生氣了,只是剛剛馬德祿漏的那一手,讓我着實感覺驚豔,我心中好奇,也就沒有在意這些,反而問起馬德祿武功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