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錦繡鳳華 >第十一章 令人難過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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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是清貴人家,柳侍郎乃是文人雅士,所以住的地方有些偏遠,但卻幽深雅緻。

    柳府之中,掛滿了白帆和白燈籠,柳萍兒的靈堂就設在大堂。

    柳侍郎和夫人少年夫妻,相守一生,就得這麼一個獨女。所以,柳萍兒忽然逝世,這對柳侍郎夫婦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蕭湛和霍景秀到柳家時,柳夫人在屋子裏歇着,而柳侍郎,則是呆呆地坐在柳萍兒的靈堂內。

    他神情悲愴,彷彿蒼老了許多。

    “柳伯伯。”

    霍景秀與柳萍兒雖然不是什麼閨中密友,但兩人也算是相識許久。柳萍兒性子和順又貼心,霍景秀對她的印象極好。先前,柳萍兒來給她送生辰禮時,還曾經有人打趣過她,說她不日就要嫁做人婦,這往後與她們這羣未嫁少女可不便來往了。

    當時柳萍兒羞紅了臉,盈盈目光中噙着濃濃的幸福。

    那一日,她幸福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了霍景秀的腦海中。她還想着,等柳萍兒出嫁添妝時,要送她一套上好的頭面。

    可,她禮物已準備好,柳萍兒人呢?

    了無生息地躺在這冰冷的棺材之中,無論她的爹孃多麼痛苦多麼絕望,她都不會再睜開眼睛來瞧一瞧。

    霍景秀暗自抹了抹眼淚,“柳伯伯,發生什麼事了?萍兒她怎麼會……”

    柳侍郎緩緩地擡起頭,雙鬢竟有了白髮,可見悲痛之極。他瞧見霍景秀,便連忙站了起來,“郡主,您……您怎麼來了?”

    霍景秀見他身形削瘦,站着都有些搖搖晃晃,便忙扶着他坐下,道:“萍兒的事情我聽說了,還望您節哀順變。只是這怎麼突然會……”

    聽霍景秀問起來,柳侍郎的雙眸便瞬時盈滿了淚水,“郡主,要是您早些時候回來,或許……或許萍兒就不會死了。蒼天啊,我柳某一生正直,爲民請命,可是如今,我卻無法替我女兒伸冤。”

    “郡主!”說着,柳侍郎便要跪下來,霍景秀連忙將他扶住。

    “柳伯伯,您別這樣。有什麼事需要阿秀做的,您儘管開口。”

    柳侍郎淚流滿面,想起近日女兒受到的侮辱,簡直是心如刀絞。

    “我兒萍兒,去年與路二定了親,這事兒您應當知道吧?”

    霍景秀頷首,“我知道,那會兒我還說等添妝的時候贈她一份上好的頭面。”

    柳侍郎感激地握了握霍景秀的手,繼續又道:“路二爲人正直善良,性子雖然溫吞些,可待萍兒極好。我對他也十分滿意。前一陣子,路二請萍兒外出遊玩,我想着兩個孩子早晚要成親,便就答應了。”

    “可是……可是萬萬沒想到,就在那一日,出了大事。”

    那天風和日麗,路文(路二)想着天色好,帶柳萍兒去她心心念唸的桃花林遊玩一番。兩人一路歡聲笑語,到了桃花林。

    桃花林在京州城外的西面,每年到這個時候,總有許多才子佳人去往此處。

    那天,柳萍兒玩得很高興。她素日呆在閨中,不常出門,這是頭一回玩得如此盡興,所以有些忘乎所以,直到過了戌時才動身回家。

    兩人剛上了馬車,忽然從四面竄出來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把柳萍兒抓走了。

    路文和小廝丫鬟一直在後面追,可是他一個文弱書生哪比得上人練家子,很快就被甩到了後頭。

    沒人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柳萍兒第二日清晨被扔在了柳家門口。她渾身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整整昏迷了三日才醒。

    醒來之後,柳萍兒一心求死,不喫不喝,誰都不肯見。

    路文來尋過她幾次,都被她冷眼冷語地罵走了。

    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冷漠、刻薄、刁鑽,連柳侍郎都曾被她罵過好幾次。唯有柳夫人,是她唯一容許接近的。

    有柳夫人在,柳萍兒纔會變得安靜祥和。

    柳侍郎本也認了命,只要閨女好好活着,就讓她在夫人身邊呆着,一輩子都不出嫁也成。

    可沒有想到,不出幾日,京中忽然謠言四起,尤其是在那些個青樓之間,連柳侍郎的上峯禮部尚書李大人都聽到了風聲。

    說柳家的閨女不恪守女閨,私下裏與人幽會,與好些人都有干係,比那最下賤的妓女都不如。

    還說柳家閨女,平日裏故作清高,可實際上,是個男人都能上。

    聽得柳侍郎氣炸了肺,當時就要去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妓館裏找人拼命。

    還是李尚書攔住了他。

    李尚書說:“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否則萍兒那麼乖巧的孩子,怎麼會被旁人這般言語。”

    說到這兒,柳侍郎趕緊求助霍景秀,“郡主,我家萍兒冤啊,她從小恪守規矩,從來沒有做過一點出格的事情。再說了,她與路文感情很好,若不是那天出了事,他們近日就會成親。怎……怎麼可能……”

    霍景秀聽到這兒,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明明柳萍兒受到了傷害,差點兒連命都丟了,可外頭人,卻沒有半點兒證據地在那裏胡說八道,把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說得那般下作無恥。

    那些日子的柳萍兒,想必猶如活在地獄中一般煎熬吧,所以,她才忍不住了斷了自己的性命。

    “天子腳下,竟然發生這等惡事?柳伯伯,您沒去報官嗎?”

    柳侍郎慘淡一笑,“報了。我去了京州府衙五次,每一次都被以沒有線索給擋了回來。我這一輩子,幫助過多少人,可爲什麼我連我女兒都救不了!到現在她死了,我卻連是誰害了她都不知道。”

    柳侍郎悲愴欲絕,掩面而泣。

    蕭湛在一旁聽着,雙手緊緊攥起,他在邊疆出身入死,可不是爲了保衛這種人渣的。

    那路二今天當街行兇,恐怕也是被逼急了。連柳侍郎都沒辦法的事,何況他一個小小的世家公子。

    想到這兒,蕭湛一把拽過霍景秀,“走,去京州衙門。老子倒要看看,他們這次還敢不敢用什麼狗屁的沒有線索來搪塞我!”

    路二既然會對那幾個人動手,想必柳萍兒的事情與那些人逃不了干係。而且,京州衙門既然能不把柳侍郎放在眼裏,也說明京州府尹對傷害柳萍兒的兇手有所知曉,且那個兇手的背後勢力還不小。

    這樣一比對,恐怕就是那個樓大了。

    樓家,可是樓太妃的孃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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