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估計是要一個逗得比一個狠。
果不其然,正當一衆魔頭在知客樓玩得高興,蕭湛也被他們灌酒灌得頭暈暈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玉面書生,手中摺扇衝蕭湛襲來。
蕭湛一個閃身,那摺扇卻還是滑過了他的臉頰,微微刺痛。
蕭湛定睛一看,眼前的書生身着青裳,氣勢挺拔,而眉目溫潤雋秀,脣畔掛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蕭湛略一挑眉,敢情聶凌那廝是學的眼前這一位啊!
只是可惜,眼前這位舉手投足皆優雅,而聶凌學了個皮相,內裏卻是造作得令人作嘔。
蕭湛雖不認得眼前此人,但偶爾也曾聽他師父提過,魔山有一個玉面書生,性子素來溫然隨和,可淺笑間卻能輕易地置人於死地,不可大意。
想來,眼前人就是魔山僅次於魔尊的高手——玉面書生陸逸。
蕭湛正了正神色,含笑道“前輩,要先喫飯,還是要先過招?”
長輩要來試身手,蕭湛是不懼怕的,反而有些興致沖沖。
畢竟,能與高手過招,乃是一大樂事。
陸逸淺淡一笑,摺扇在手中打了一個轉,含笑道“你若是喫好喝好了,那就隨我到外頭更寬敞的地方。”
蕭湛眼睛一亮,興致勃勃,豪邁地一擦嘴巴,“前輩,請!”
陸逸微一點頭,擡腳邁了出去,他姿態優雅,宛如清俊貴公子,比京城那些個世家公子的氣質都要好得多。
蕭湛不由得撫了撫下巴,這姿態,那些個紈絝公子就是練個幾輩子都追不上!
霍景秀見陸逸和蕭湛出去了,頓時急得不行,小逸叔雖然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可是下手可狠,比師父還要厲害得多。
“秀秀,來喫鴨舌!”
“秀秀,喫雞!”
可是無奈,她被幾個姨全面包圍住了,擠都擠不出去。
寒寧默默地緊一緊她的手,微微一笑,意思是——莫擔心,就讓他儘儘孝心了。
霍景秀鼻頭一皺,寧姨總是這個說辭。
別以爲她沒發現,排名前十的除了寧姨都沒來喫飯,估計都逗阿湛去了。
霍景秀瞥了一眼,在一邊喫得高興的魔尊,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師傅,你也不管管!
魔尊倒酒的手一抖,感受到自家小徒兒怨念的眼神,訕訕地笑了笑,然後轉了個頭,當做沒看見。
霍景秀眯着眼睛,冷哼一聲,師父,我拔光你的鬍子!
霍景秀默默地挽起了袖子,衝着各位姨彎起了嘴角,露出八顆大白牙,圓圓的眼睛更是完成了一道彎月,極其乖巧可愛!
趁着各位姨沉浸在自家崽怎麼這麼可愛的失神中時,霍景秀彎腰突破了重圍,順手把冷月往那圈圈裏一推。
冷月“……”
姑娘這是把她當人質押給前輩們了麼?
霍景秀悄咪咪地挪到魔尊身後,剛想揪着他的後領,卻不想魔尊晃了一下身子。
“小丫頭,想偷襲你師父我?”魔尊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說道。
霍景秀使勁地拽了拽,疼得魔尊呲牙咧嘴的,“疼疼疼!小丫頭,快鬆手,快鬆手!”
“小逸叔他們要爲難阿湛,你爲什麼不攔着?快說,他們去哪兒了!”霍景秀才不肯撒手,眯着眼睛問魔尊。
魔尊放下酒杯,伸手按住小徒弟的爪子,小心翼翼地賠笑,“我說,我說。你先放開,你師父我就這點鬍子了,你別給拽沒了!”
霍景秀哼了一聲,“說!”卻還是沒撒手。
師父那麼貴,一撒手,他肯定跑沒影兒了。
魔尊只好按住自己的下巴,開口道“天殘樓。”
“什麼?你,你們!”霍景秀一聽就急了,手下一抖,拽下魔尊兩個鬍鬚來。
魔尊心疼得直跳腳!
天殘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機關大師天殘老人用盡畢生心血建造的一座機關陣法。樓裏危險無數,處處是機關,稍一疏忽,就會沒命。
霍景秀急得眼眶都紅了,“師父,您怎麼不攔着小逸叔他們?天殘樓多危險,他……”
魔尊見小徒兒哭了,一時手忙腳亂起來,連忙安慰道“別哭別哭。蕭湛那小子,應付天殘樓沒問題。”
霍景秀撅着嘴巴,帶着哭腔道“您怎麼知道沒問題。當年我闖天殘樓之前,可是先與小殘叔學過多年的機關陣法的。阿湛他都沒學過,怎麼能破解得了?不行,我要回魔山攔住他們。”
魔尊一把抓住霍景秀,輕笑一聲,道“那你就太不瞭解蕭湛了!”
霍景秀怔了怔,
魔尊拉過霍景秀,示意她坐下,待她坐定之後才繼續說道“你知道蕭湛的師父是什麼人麼?”
霍景秀凝眉搖了搖頭,師父,你再廢話,我真的要揪光你的鬍子了!
“那是個瘋子,一輩子都在潛心研究武學、機關、陣法、兵法。他與蕭湛一樣,是沙場出身,亂世之時橫掃天下,無人能敵。若非當年他無心權勢,這天下到不了蕭家人手裏。”
“你知道蕭湛的內力爲何如此剛猛麼?那是他師父生生逼出來的。當年蕭湛不過十來歲,被他師父扔進兵墟成百上千次。兵墟之中,機關陣法可要比天殘樓狠毒得多。蕭湛每一次都傷痕累累地出來,從最初一關都闖不過,到最後通關,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三年曆練,讓他完成了蛻變。”
這些事,霍景秀自然無處知曉,畢竟那會兒她還是奶娃娃。
魔尊笑了笑,想起當年那瘋子帶徒弟時的樣子,依舊覺得他狠心。可是,就是他這般心硬如鐵地調教蕭湛,蕭湛才能從那些艱難險阻之中活下來。
想當年,要蕭湛的命的,可不只是一個兩個,就算他有他兄長相護,但也架不住旁人在背後使黑手。
皇家,果然是噁心得令人都不想再多瞧一眼。
魔尊收回心思,按下心裏對於皇家厭煩的情緒,對自家小徒兒說道“你啊,要對你未來夫君多點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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