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秀搖搖頭,道“這也是我沒有想通的。這種棺槨打開的手法挺複雜的,能打開的一定對這棺槨有所瞭解,沒理由會被誤殺,除非……他是自殺!”
周大人先前說承恩伯夫人半年前失蹤,而馮元盛也在那時開始性情大變,變得難以相處,與以往簡直是判若兩人。難道是馮元盛發現了他阿爹什麼難以言說的祕密,所以自盡了?
但,這到底只是猜測,而且也顯得太牽強了些。
周喬凝了凝眉,道“可是爲什麼呢?雖然馮元盛在四門館不算太出彩,可是隻要他好好讀書,日後的前程總不會差的。爲什麼要自殺,還選在這麼古怪的地方?”
霍景秀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看來所有問題,都要從承恩伯那裏才能找到答案了。
只不過眼下看來那承恩伯心思深沉,估摸着不會輕易暴露。但幸好夏侯大人早有察覺,如今已緊密追查,否則還真不知承恩伯府藏着這麼多祕密。
“這些事情我們出去後再查,先走吧!”
不知爲何,蕭湛隱隱覺着這座墓穴有些異樣,渾身不自在。他伸手拉了拉霍景秀,想要將她帶離墓穴。
霍景秀見蕭湛急着要走,想着左右也無事了,便跟着他出去了。
周喬也解開了心中疑惑,便一併跟着出去。
三人走在微微發着光亮的墓道上,身前身後都靜悄悄的,只聽得他們三人的腳步聲。
忽然間,身後一道影子閃過,蕭湛警敏地回過了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只是素來謹慎小心的蕭依舊覺得不妥當,他緊了緊牽着霍景秀的手,“快些走,這墓穴有些古怪。”
霍景秀方纔才發現了身後的動靜,“剛纔,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
她的話音剛落,墓穴中忽然傳來一個刺耳的刺啦聲,蕭湛臉色一變,連忙攥着霍景秀往外跑。
周喬站在原地發懵,霍景秀大吼一聲,“周喬,快跑,這座墓穴要炸了!”
“什麼?”周喬精神一震,擡腳就麻溜地往外跑。
這大才子別看清清瘦瘦的,跑得還挺快,“嗖”一聲,都跑蕭湛和霍景秀前邊兒去了。
三人一跑出墓穴,那墓穴“轟”一聲就炸了,上邊的平底肉眼可見地塌了下去。
蕭湛攥着霍景秀的手,心中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更有後怕。若是方纔他們的速度慢了一步,那麼他和小妖怪便就要葬身此地了。
守在墓穴外邊的一衆暗衛心裏也後怕,若是方纔王爺真的出了點什麼事,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霍景秀面露狐疑,“這墓穴怎麼好端端地被炸了呢?”
蕭湛琥珀色的瞳仁沉了沉,“先回去再說吧!”
得讓小深加快速度把那些人揪出來給剁了!
霍景秀卻還想要再進去看看,“阿湛,我……”
“不行!”蕭湛冷着一張臉,言語間透着凌厲,“先回去,這裏不能再逗留了。”
周喬在一邊也勸道“郡主,先回去吧!此處太過危險了,這墓穴塌了,這一片都可能會往下陷的。還是先回去,再找府衙的人過來查吧!”
蕭湛面色沉沉,牽着霍景秀的手,將她帶上了馬車。
剛坐定,他忽然抱住了霍景秀。
“阿湛!”霍景秀驚呼道,“阿湛,你今日怎麼了?”
蕭湛並不言語,只是緊緊抱着霍景秀,好半晌才鬆開她,“沒事,就是有些後怕。”
霍景秀淺笑着握住蕭湛的手,道“我們不是都好好的麼?別擔心!”
蕭湛略略頷首,將霍景秀攬在懷中,鼻息處嗅到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馨香,心中這才踏實了些。
“答應我,不管遇見何事,都要好好護着你自己。”
霍景秀靠在蕭湛的懷中,細嫩的手指纏繞着蕭湛寬厚的手掌,淺淺笑道“阿湛,你這兩日怎麼有些多愁善感的?有你在我身邊,我能出什麼事兒啊!”
蕭湛垂了垂眸,是啊,有他在,小妖怪一定不會有事。
如是想着,蕭湛緊繃的心也就鬆快了不少。他從小到大,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這些個只敢躲在暗處的螻蟻?
蕭湛微勾了勾薄脣,神情恢復如常,他輕輕撫着霍景秀柔嫩的臉頰,心中暗忖,敢覬覦小妖怪的人,他一定會在他們傷到她之前將他們拍成肉泥。
兩人回到金陵城,霍景秀先回了一趟大理寺,將西郊古墓的事兒和周常安彙報。
周常安得到消息,連忙打發人去告訴夏侯淵,兩家都派了人前去西郊勘察。
“郡主今日遇了險,還是先回王府歇兩天。”
“多謝大人!只是這案子……”霍景秀感激周常安的體恤,只是這案子查到現在有些稀裏糊塗的,她心裏可還是有許多的疑問要皆。
周常安溫聲道“若是得了任何線索,我會派人通知你的。”
“那就多謝大人了!”霍景秀謝道,轉頭出了大理寺。
將近午時,她和蕭湛便先去吉祥樓吃了個午飯,然後纔回到鎮南王府。
難得歇息兩天,加上天兒又冷,霍景秀進屋之後就不想再出門了。
蕭湛也不勉強她,只說道“那你先歇着,我出去辦點事兒,回來給你帶好喫的。”
霍景秀頷頷首,打了一個哈欠,“好呀!”
說着,她往暖榻上一窩,身上蓋着個厚厚的毯子,懶洋洋地閉上了雙眸。
“回牀榻上去睡吧!”蕭湛輕聲說道。
然而霍景秀皺了皺眉,“不要,這裏暖和。”
眼見着霍景秀真的睡着了,蕭湛不由得笑了笑,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然後轉身小心輕緩地走了出去。
屋子裏烘得暖洋洋的,霍景秀歪着腦袋似乎正熟睡着。
然而,等大門一關上,她倏地竟又睜開了眼睛,如墨眼眸疑惑地望着大門方向。
阿湛到底瞞了自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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