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黃泉妖冢 >第三十六章 彼岸
    就這樣,我和張三峯在這兩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傢伙的帶領下,在這山林之間穿行,他們經常在這一片活動,對這裏的地形自然是無比熟悉,所以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行進速度並不算慢。

    他們兩個甚至帶我們在山腳下挖出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裏面滿滿的都是裝備,劉甲丙說這是這些年來他們陸續收集的,看來他們爲了今天籌劃了不少。

    包裹裏面有鏟子,有刀,有登山杖,水壺,半瓶酒,甚至還有摸金符,防毒面具之類的東西,這說明這些年有盜墓者在附近出沒,難道這深山老林裏還有什麼龍樓寶穴不成?

    “兩位大哥,你們倆十年前該不會是來倒斗的吧?”張三峯這小子口無遮攔,直接就問了出來,那兩位也沒有遮遮掩掩,呵呵一笑就點頭承認了。

    他們兩個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一心求死,也就無所謂什麼能說不能說的了。

    “怎麼,你們這倆小子看起來跟學生似的,”那劉甲丙哈哈一笑,“不會是同行吧?”

    “那是副業,”小張嘿嘿笑道,“我們不是專門倒斗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說你這傢伙什麼都敢往外說。

    “不錯不錯,祖師爺對咱也算是不薄,十年之後,還派後輩來給咱們收屍,”劉甲丙笑着杵了杵劉乙丁,這兩兄弟也真算是一對活寶,一個健談,熱絡,另一個悶得很,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

    片刻,劉甲丙收起了臉上的笑,換上了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不過,作爲過來人,我可要勸告你們,千萬不要打這個墓的主意,這可是一座妖冢,這些年來多少道兒上的英雄好漢都折在了裏邊,早知道我們唉,不提也罷。”

    聽到“妖冢”這兩個字,我忽然打了個寒噤,總感覺那麼熟悉,略一思索,纔想起蟒山林子裏那個瘋道士也說過同樣的詞語,他臨死前的那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千萬不要打那個地方去,那是一座妖冢!

    “那是那是,”小張聞言縮了縮脖子,“我們倆哪有那膽子啊。”

    我們四個又聊了幾句,也算是比較談得開,我心中的恐懼感也一點點消退。

    又行了半晌,林子裏的樹木漸漸稀疏,又走過兩三裏,穿越了兩座山中間的一道一線天般的夾縫,眼前豁然開朗。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鮮豔的躍動着的紅色,如火,似血,十分震撼,讓我們的呼吸不由爲之一滯。

    “這是彼岸花?”我喃喃問道。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傳說中自願投入地獄的花朵,被衆魔遣回,但仍徘徊於黃泉路上,衆魔不忍,遂同意它開在此路上,給離開人界的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

    一般認爲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因其紅的似火而被譽爲“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當靈魂度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獄。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現實中的彼岸花只是一種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彼岸花海的照片我也在網上看到過,不過都是在國外,沒聽說過我國境內也有這樣的美景。

    而且眼前的這片花海比我看到的圖片更大,更加靈動,一陣微風拂過,鮮紅色的花朵隨風搖曳,如同冥河血海掀起了浪潮。

    更令我們喫驚的是,花海後面的一小塊平原,竟然坐落着一個小小的村落,炊煙裊裊,雞犬相聞,甚至還有幾個挎着竹籃的小姑娘採花,沒想到在這窮山惡水中,還有這樣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當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跟小張對看的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又看見人煙了。

    “就是這裏了,”劉甲丙把手打在了我的肩上,“我們兩個不是活人,過不了這片花海,你們趕緊過去吧,別看這村子這麼冷清,到了晚上可就熱鬧了,記住,不要亂問,也不要亂說。”

    說完之後,還不等我們回話,他們倆便步履匆匆地回到了林子裏,我們兩個原地站了一會兒,眼看這太陽就要落山,這麼站着也不是辦法,便撥開花叢,沿着一條小道向村子走去。

    那幾個採花的小姑娘看了看我們,蹦蹦跳跳地朝村子裏面跑去,我們走到村口時,一個拄着柺杖的老太太帶着幾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女人,從村子裏走了出來。

    那老太太至少有九十多歲,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雞皮鶴髮,看起來倒是挺精神,挺慈祥的,他身邊的那幾個女人倒是長得挺好看的,倒不是說傾國傾城,就是長得挺標緻,不施粉黛,比較清純,看着養眼。

    只是,我總感覺她們好像少了點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盯着看了一會,卻怎麼也看不出來,只能移開目光,不能再看了,我們兩個從外面來的,剛一進村就盯着人家姑娘,怎麼說都有點不成體統。

    不等她們開口,我和小張趕忙上前問好,並說明了來意,當然都是我們現編的,說是我們兩個來這裏探險,在林子裏迷了路,誤打誤撞摸到了這裏,眼看天就要黑了,想在此借宿一晚。

    “好好好,”那老太太連連點頭,“我們這裏可有好一段年月沒看見過生人了,聽說來了外人,都想出來看看,讓你們笑話了。”

    老太太說的是方言,有點含混不清,我只能聽明白大概的意思。

    自古窮山惡水刁民潑婦,不過這話到這裏似乎似乎並不適用,至少這羣山裏人還是挺好客的。

    又是一陣寒暄,那羣女人把我們迎進了村,老太太還讓人給我們騰出了一間屋子,讓我們休息,山裏人民風淳樸,待人熱情,讓我和小張大爲感動。

    不過,有一個地方讓我覺得有些古怪,從一開始我們都只看到女人,別說是男人,甚至連一個男孩都沒有看到,這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不過劉甲丙剛纔叮囑我們不要亂問,我也就把這好奇壓在心裏。

    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忽然感覺氣氛越來越不對,就連他們的熱情也變得有些假,提高了警惕。

    出門在外,多留幾個心眼總是沒有錯的。

    進屋之前,我回頭望了一眼。

    太陽終於堅持不住,沉入了血一樣的花海之中。

    於是,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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