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都被這幾句話驚到了，所幸她老爹一下就抓到了其中的關鍵詞。
“有孕？”
雲瑤收起眼裏僅藏的得意，無辜地看着更無辜的周子遷，兩人對視了一會，屋裏已經繼續喊打。
“我問你有孕否時，你說無孕，偏偏這會子你又說可能有孕了，誰知真的還是假的。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動手。”
林姨娘屋裏的人大多被鄭氏帶來的婆子媳婦抓住了，無法上前阻攔，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努力護着林姨娘，便就這些人已是亂成了一鍋粥，哭的哭，喊的喊，沒個消停。
門口一人聽不下去，掀簾而入，大吼一聲。
“住手！”
鄭氏聽聲辨人，不敢再妄動。底下的婆子媳婦自然不能一下就聽出是周家老爺的聲音，還在拉拉扯扯，待轉頭一看，嚇得停住了手，齊齊望向來人。
這下林姨娘也知道是周子遷來了，癱坐在地，心裏長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盼到了，丫頭們也鬆了一口氣，趕緊上前來攙扶。
雲瑤趁着衆人沒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鄭氏，攔在林姨娘身前吼道：“大娘這是做什麼，動用私刑嗎？我姨娘這是做錯了什麼。”
她深邃的眼眸，越過衆人，直直望着父親，尋求一絲庇佑。
鄭氏在這深宅大院中已久，當下覺出不對。奈何被抓個現形，來不及再做動作，只舔着臉討好，“老爺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周子遷俯視着亂成一團的衆人，不忿道。
鄭氏尷尬的陪着笑臉，“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這是鬧哪出？”
鄭氏見他滿臉怒色，也不敢硬碰，更不願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伏低做小，盡力找回面子，“林姨娘連日裏來不成體統，我好意差人來問，她竟隨意毆打。”
這時吉祥突然跑了出來，“姨娘最近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動不動就好發個脾氣。”
吉祥好不容易從這句話裏捕捉到她認爲有用的幾個字，故意咬住不放，“林姨娘怎知你一定就是懷了？”
在場衆人都聽懂了林姨娘的意思，大多揣測是有孕在身，可聽服侍的下人卻說，林姨娘是篤定有孕，頗爲奇怪。
鄭氏趕緊接口，“難道是姨娘私自瞧了大夫？不予外人知道？可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還故意用慌亂的眼色看着周子遷。
雲瑤心道，“來了。”
周子遷的目光稍有變化，已不如初時袒護，林姨娘搖頭落淚道：“我沒有，我根本沒有確準的說過自己有孕。夫人來時也問我有孕否，我便已回不敢確定，只是依着生過一雙兒女來判斷大抵是有孕了。”轉頭看着周子遷，淚眼婆娑，“老爺那時還在門外，可能沒聽到，但是我真的是這樣說的。”
周子遷在門外時，未讓人通報，所以屋裏的人不知道他是聽到這話了，而且還不止，連雲瑤，大夫餘下幾人都是聽到了的。雖然說過的話不能完全複述，但是意思也差不多。
雲瑤爲母辯白的心太盛，朝父盈盈一拜，有些尷尬有些害羞道：“是女兒不才，以爲翻看了幾本醫書，便可以自以爲是替人診脈了。便替姨娘相看，確是有喜了，姨娘卻說不可全信，還是要請位大夫來的，女兒不服便想叫了爹來，看看到底女兒是可信不可信。”
林氏的日子着實不好過，身子不爽利也不敢瞧大夫，只能私下讓女兒看，竟診出孕相。
周子遷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再加上雲瑤附上的耳語。
“女兒也是害怕，有心人。”
打眼一望，可不，有心人正趾高氣昂站在廳堂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