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麼啊，蕭絡都要高考了，哪有時間當什麼偶像歌手。”祁成指了指學校準備的宣傳海報，“吶，單眼皮，蕭絡是雙眼皮。”
“何止雙眼皮，那臉現在都山路十八彎了。”凌央雙手揣回校服兜裏。
這已經是來到鎢城的第二天下午了，幾個人按照蕭清的安排，都換上了本市的校服，混進了市一中調查。
因爲【你們學校可能有異獸】這種話，確實不適合未成年人的身心發展，因爲學生對北郊的怪獸本就嚮往得很，就這事只能先暗中調查。
蕭絡因爲臉上的東西，請了假沒來，他顯然是無法接受成人禮物是臉上開花這件事。
不過，多虧洛曉上午又去了一趟蕭家，貢獻了自己的腦殼，硬是接了一下蕭絡亂丟東西扔出的一個杯子，轉移了這位永晝宿主的注意力，讓他的情緒莫名其妙穩定了。
看來苦肉計無論對男人還是男孩來說都管用，可凌央在洛曉眼裏沒有看到什麼感情，她又不喜歡這個小孩，爲什麼要騙他？傍大款的話，這年紀有點小了吧？
這是洛安邦的女娃和蕭淨的男娃，不是什麼隨便找來的家教老師和即將高考的純情少男，這大妹子想幹什麼？這小老弟又知道嗎？
“看得出來你又在神遊別人的事情，請回歸自己好嗎，蕭寂到底給你延了多少時間？”陸霄一頭飄逸的碎卷被鴨舌帽藏起來，倒是給這個平常能不動就不動的懶惰狙擊手平添了一點運動氣息。
“你們不是問過了嗎，他不說啊，我自己是把它當三百六十五天過的，所以我不緊張。”凌央執拗地紮了雙馬尾，明明大家都搖頭否定正常高中生會弄這種髮型來上學，但她就像不打算暗中調查一樣，硬是綁上了，還因爲頭髮太長，又編成了三股辮。
“你這大限都過了，現在是活過頭了已經，拜託你懷揣點點敬畏，積極生活，努力工作。”祁成揚揚手上的地圖，“開始吧，早上更新了消息，昨晚沒回家的是兩個，男生。另外剛纔進學校的時候，聯絡員又說一名女同學早晨上了兩節課以後也失蹤了。”
“我來說我來說！”午大慶搶話，“首先，失蹤的人都是什麼人，有沒有共同點？然後應該去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看看——”
“——那都是常規步驟，我們來是因爲基地懷疑這事情和結界力有關，我們只需要調查這部分跡象就可以了，如果發現是常規案件，就不歸我們管。”蔣迫很想速戰速決，永晝還沒拿到手，蕭絡作爲宿主現在又情緒有恙，果然這種帶時限的事情永遠不可能順風順水。
“基地怎麼知道這事情和結界力有關？學生失蹤倒不說多常見，也不少吧。”陸霄玩着校服外套的拉鍊，他屬於很小就進基地的那種，很久沒有穿過校服了。
“檢測裝置，有反應。”祁成簡單回答，他的平板已經連接好了這裏的設備。
“結界力相關的話，不只是異獸，還有可能是結界力使用者，說不定哪種更可怕呢。”結界力使用者，也不只是基地逃逸的隊員，還可能是剛剛發現自己天賦的新手。
“喂！”突然一聲喝斥在前方傳來，一名應該是老師的男子往這邊指了指，“那邊的，幾班的？怎麼沒在教室裏？”
“高三九班，老師，我們體育課！”祁成喊了一嗓子，報了蕭絡的班級，衆人往反方向慢慢撤退。
“高三哪來的體育課，做什麼夢呢！過來，都過來！”
“跑跑跑！”衆人邁開和異獸賽跑時鍛煉出來的大長腿，“唉唉，不是暗中調查嗎，那什麼，誰去擋一下？”
這時候，辻隊長開了金口，“不是有棄子嘛。”
衆人齊齊轉向陸霄，給了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很多成熟的隊伍中都有預先選好的棄子，所謂棄子，就是危急關頭能果斷把自己留下來的那個人，這個人不僅要有赴死的決心，還要有能斷後的實力。
他的隊員實在是太可靠了，作爲狙擊手的自己，本該是由他來照看每一個人的，但實際上每一個人都能照看彼此。
“我他媽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境下被你們拋棄！”
果斷把隊內老幺丟下斷後，五個人頭也不回地轉進另一棟教學樓底下。
“別鬧了，”蔣迫回頭看了一眼，“特別是你。”他看着凌央，又是皺眉，然後轉向祁成，“阿七，這裏有沒有什麼暗室或者地下室，平時不會有人去的地方。”
祁成翻着地圖看，其他人也稍稍正經了幾分。
“不管是異獸還是人，總之還沒有在學校橫行，就肯定是躲着，我們直接查看可疑地點吧。”蔣迫解釋道。
“我們出來的時候啥也沒帶。”午大慶雙手抱胸，“要是異獸咋整，沒刀沒槍怎麼幹？”
“怕什麼我們帶了生化武器。”凌央伸手搭在自家隊長肩上。
辻栢杄並不高冷，只是淡漠，但這幾個人是他放在眼裏的，“你怎麼樣？”
“挺好，還沒有什麼臨終走馬燈亮起來。”凌央伸了個懶腰，“看了一上午的永晝古術，我倒想實踐實踐，你收場哈。”
“你還有心情學別的？救命的學好了嗎？”祁成抱怨一句。
“蕭絡現在情緒不佳，我幹嘛白費力氣呢，還不如給自己開小竈呢，老洛的收藏可比基地那些反人類多了，以後繳了我怎麼學？”
大家都不想再問她能不能擔心一下自己，祁成翻看這學校的地圖，市一中是初中和高中一起的，學校很大。
“那儀器探測到的是蕭絡也不一定啊。”凌央提示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好了，我們是正經編制，請好好工作。來，前面就有一個地下室，放體育器械用的，後來有學生下樓梯的時候摔傷了，便棄用了。”祁成短手一揮，示意大家向前挺進，來到一個背向光面的角落。
通往地下室的是個斜着三十度的拉門，“這一股什麼味兒？”
“血腥味，大哥，新鮮的。”凌央的狗鼻子比較靈，隔着半鏽的金屬門都能聞到另一股腥極的鐵鏽氣息。
“這可是拉門。”午大慶蹲下來，像模像樣地檢查了入口周圍的痕跡，“拉門，只有人能開，不是嗎？”
“編號六也能開。”偏要擡槓，凌央應了一聲，歪過頭看祁成手裏的地圖。
編號六是一種有點像靈長類動物的異獸，不過它們長着毛，倒不是很像人，不算可怕。
“這上面看不到什麼，我調一下學校的全息圖。”他換了機子在手，找到了這個地下室的構造。
“買定離手。”凌央平着伸手，準備開一個通進地下室的空間結界。
理論上，司力空間是沒辦法往未知領域開啓的，所以這還要對大腦進行一定的說服。她仔細看了地下室的構造，然後在腦子裏構想出了大概的樣子，選定打開的位置，準備在地下室的頂部張開平行的小小空間。
把空間結界當窺屏用，這也是這位總隊長想出來的法子，已經投入使用多年，但成效不大。
說服自己的大腦，讓其相信自己去過本沒到過的地點，很難。
“我猜人。”午大慶下了注，雖說是節儉，但賭博這種壞風氣，是很可怕的。
“那我猜異獸吧，小型的。”祁成往後面看看，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沒人。
蔣迫按住辻栢杄不讓他開口猜，“快，弄完了準備拿永晝去。”
“演唱會八點纔開呢，這才四點。”凌央哼一聲，在衆人下方導出了那個通往地下室的口子。
“我去。”祁成暗暗搖頭。
那是......編號一？
凌央手抖了一下，“它在分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