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些怪物又不是我家養的熊孩子,它們造成的損失我賠不了。”還在和大姐交涉的祁成無奈地加大音量。
“別這麼說話,畢竟人家剛失去至親骨肉,纔多大啊。”午大慶提醒了一聲,往後看了一眼,那大姐家的孩子還躺在那裏,到現在也沒有另一個人下來查看。
“纔多大?有我這麼大了吧?”祁成看了一眼地上的村民,無論是身長還是衣着都擺明了是個成年人,看這大姐的年紀,也能猜出她孩子怎麼也得有二十歲以上。
見午大慶和大姐還要反駁,祁成擡手先行堵了回去,“世界上那麼多前程似錦的少年人,他們都沒有行差踏錯,甚至還做過不少好事,也不是說沒就沒了嗎?我有那時間,我也心疼他們去。”
凌央在心裏爲祁成鼓掌,行動上也豎起大拇指爲他點贊,還把手伸到午大慶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贊同祁成的說法。
“廣播上說了多少遍,關門閉窗別出來?聽不了人話就讓鬼陪他聊去。”凌央忍不住對自己人翻了白眼,別人護短,這傻大個長短都護,簡直是無差別濫情。
同情心氾濫沒有錯,她懂,但是同情心氾濫滋養出來的人,必定會去坑賴無辜。午大慶這個神聖的性格從長遠來看,其實危害還挺大的。
“你們真是冷血。”還癱坐在地上的小後勤忽然開口,第二次刷新存在感。
在她開口之前,凌央甚至沒有意識到地上還坐着個人。她是個扎着低馬尾的姑娘,大概二十好幾了,臉色蒼白,眼眶通紅,這時候擡眼看着凌央,滿臉失望。
凌央先是嘿了一聲,接着目光一掃,惹得剛纔氣勢還挺足的小後勤瞬間就萎了,連跟她繼續對視都不敢。
“我,但凡,再冷血一些,也該不管這個任務的。”她見小後勤不看自己,還故意蹲下來,拉近距離,“四十一個結界,要我們十四個人臨時應變?在居民區?這種事我真希望我夠冷血理都別理。”
森林村剛纔的投放情況,說實在的還屬於新出現的規模,數量和規模甚至吸引源都不符合之前的預計,可這怎麼看怎麼需要被重視的場面,卻沒有被重視,很是蹊蹺。
“反正基地也奈何不了我們,以後多的是需要特殊小隊的地方,還能給個處分關起來不成?”凌央習慣性地歪着腦袋,繼續欺負人家的小心臟,“這整個村子我關心的也就是阿慶家罷了,那我大可以開個結界把這傢伙的所有家人接走,剩下的,我管得着嗎?”
她打了個呵欠,見對方沒有迴應,又接着說,“我冷血?那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現在我不用氣還沒喘順就站在這裏被嘲啊,這個點我也該倒頭大睡了吧?再不然也得是跟我家迫迫四四四四四了不是?”
祁成笑了出來,擡手鼓掌回饋這位選手。
凌央站起來,先是點頭回應祁成,又偏過去看了一眼午大慶挑了挑眉,接着還不肯住口,繼續反諷,“你說你憑什麼說別人冷血?啊是是是,嘴長在你身上愛說啥說啥,但你也得要點臉啊。噢,你的血熱還偉大,愛怎麼揮灑怎麼揮灑,那你倒是睜大眼睛認清事實啊,你眼前的那個人,被你揮灑成什麼模樣了?”
午大慶這個人不僅無差別濫情,還大海無量,接受各類觀點。他並不覺得凌央的話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也不想反駁,只是唉了一聲,示意凌央不要再刺激人家小妹妹了。
“噢。”凌央點了點頭,但還是最後加了一段,“好吧,我冷血,你熱血。那你爲啥是個後勤啊,自己苟在後方卻要我們去前線熱血?說不定還要求我們揮血撒汗的時候別搞得太亂,免得你們打掃起來麻煩,對吧?”
真是做得越多討嫌越衆,既要求前線隊員揮刀斬惡,又要他們慈悲爲懷?凌央的情緒完全穩定,說這堆話也都是故意的,這些天真的後勤隊員是時候滋醒一個是一個了。
今天要不是這小姑娘失誤,而是被她成功救下一人,基地說不定這時候都在給她開表彰大會了。
一直勇敢戰鬥的人後退一步就是懦弱,一直被保護起來的傢伙伸手揮一刀就掌聲雷動。
無論是基地裏外,都向來如此。
午大慶扶了一下被連擊的姑娘,小後勤吞了吞口水,看着地面說了一句,“對不起,長官。”
“我接受。”凌央本來也不覺得被冒犯,“要麼你說謝謝好了,反正你也沒對不起我,我確實冷血,因爲我說過了,其他人我不關心。你也一樣,把放在眼裏的保護好就行了。”
午大慶還想說什麼,卻看見蔣迫揹着陸霄走過來,便迎上去把人接過來背好。
午大慶的年紀身高和體重都是隊內的最高,所以體力活全由他包了。他倒不覺得老被人使喚有什麼不適,這個人本身就比其他傢伙要壯,這種壯在這羣人嘴裏又被扭曲成了胖,所以使喚他是爲了他好。
“怎麼還沒醒?下手這麼毒?”凌央揍過去看,陸霄脖子上沒有被手刀敲過的痕跡,“喂,你這區別待遇!”
對蕭絡就用手刀,對陸霄就用捏的?
辻栢杄聳肩不解釋,他剛纔上樓後發現陸霄就在陽臺門前,所以是另外找了窗戶翻進去的。
可陸霄的反應力忽然變快了,他倆過了兩招辻栢杄才找到近身的機會,藉着接招掐了脖子。陽臺的擺設太雜亂,沒有空間跳起來直接手刀。
祁成撇下衆人走開幾步,和暴瀑覈對戰況。村子裏的人見着大概是安全了,不少老鄉也開始往外走。
“我們快回去吧,先去阿慶家把陸霄弄醒。”凌央覺得這個時候不跑路,再被村民圍起來無論是歡呼還是聲討都受不住,得趕緊開溜。
“等一下。”蔣迫指了指就杵在小廣場上的那幢頗爲突兀的三層小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