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看了一眼時間，“你們村是天天這麼晚睡，還是說今天比較特殊？”
前幾日去霧城的那個海島，村民九點左右就都睡下了。現在都快要零點了，剛纔一路走來觀察，這經歷了兩次異變的村子，看起來還意外地亢奮啊。
“我不知道啊......”午大慶撓撓頭，又回頭了一次。
他還在村子的那會子，都是整夜地鬧事，哪管其他人睡沒睡。
“我可以請問是在吵些什麼嗎？”祁成的八卦之魂燃了起來，餘下隊友也紛紛點頭，都想知道。
“唉，前面就是訓人嘛，我弟加入玄武堂的事家裏也不是很同意。現在又換話題了，我爸剛剛抱怨說，前腳纔剛拜完阿嫲，後腳村裏就遭難了，這是報應。”
“四寶就趁機說拜藍夏阿嫲不準的，還是他們玄武堂的神明靈驗，怪物都到門口了，一點損失也沒發生。”
凌央挑了挑眉，忍住不插話，救了玄武堂那堆草包的，不正是自己嗎？
“三花又提出來，不是藍夏不準，而是村子裏拜的根本不是先聖，外婆的表姑還在世的時候跟她說過不止一次這個問題。”
“我媽就急了啊，這是褻瀆神明啊，我們家還想不想好過了呢。”
“結果把爺爺奶奶炸醒了，這會子一鍋亂燉呢。”
午大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居然沒有卡帶，滿意地一拍手錶示敘述結束。
“看來也不是隻有我們這撥人懷疑過那廟裏供着的傢伙吧。”祁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玄武堂底下的通道指向的大概就是海邊那個阿嫲宮。”蔣迫提出剛纔發現的疑點，“我大概走了大半，離盡頭也不遠了，方向沒判斷錯的話，就是主廟附近。”
“玄武堂地下爲什麼要和阿嫲宮聯通呢？聯通的地下走道又爲什麼會有壞人襲擊我們家迫迫，身上還帶着誘捕裝置呢？”凌央用手指在石桌上畫着圈圈。
“廟裏的畫，也有問題，大概爲了掩飾什麼東西。”蔣迫補充說。
“那地方原來是什麼樣子的？放畫的地方。”祁成向午大慶提問。
“沒什麼東西的樣子......”午大慶仔細回想了一下，但什麼也沒捕捉到。他總共也沒去過幾次阿嫲宮，以前是浪蕩小子，現在是基地隊員，確實沒有去拜拜的條件。
“不說是最近玄武堂翻修的嗎？那不對啊。”凌央提出質疑，“你看哈，四寶說玄武堂自己有神明是吧？先不管是哪路仙人了，既然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還要出錢幫對家修葺宗廟呢？”
“那條地道是返修的時候準備的，還是以前就存在的？裏面的護衛，是今天才守在那裏的，還是一直守在那裏的？誘捕裝置又是什麼時候被交到他的手上？”蔣迫不嫌事多，學着凌央在石頭桌面上畫圈圈。
凌央擡頭看着午大慶，他沒有坐下，一直在分心關注屋裏的吵架現狀，“翻修阿嫲宮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
“是年底的時候，快過年那會子弄的。”午大慶也是從弟妹口中得知的。
大家都看了一眼蕭絡，但是他毫無回答的意思。
“玄武堂和阿嫲宮的關係，同地下通道藏有誘捕裝置的安排，這是兩回事。”蔣迫說出自己的判斷，順便把方向扯回正題。
“噢，那海邊不知道何方神聖的廟宇，和村裏新興的強身健體組織神祕的關係，是一回事，我們把它當神祕歷史文化問題好了。”凌央儘量說得仔細，讓大家都聽得懂。
她頓了半秒才繼續說，“至於另一回事，挖坑搞異變讓我們和暴瀑忙到飛起，卻剛好又毫髮無傷的這一妙舉，纔是當前需要詳查的事？”
“那個裝置上面沒有編號嗎？可不可以追查到相關使用人？”蕭絡突然開了口。
“可以，當然有編號，不過......”祁成撇撇嘴表示作用不大，“我們想得到的，估計人家也考慮過了。”
“午城是赫爾希國王當年的原始領地是吧，那你們也算是赫爾希的後人了。他們這一族的，好像並不怎麼崇尚使用思想力啊。爲什麼會崇拜一個帶着永晝的冒牌貨呢？”剛撇開神祕文化不管的凌央自己又掉了進去。
“呸，誰冒牌貨？小聲點，小心被我媽聽到。”午大慶着急了。
“這是事實啊，向來是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傢伙，都會不怎麼待見用巧力取勝的人吧？”凌央繼續擡槓，並覺得少了一個陸霄插嘴，非常寂寞。
“非也，誰不喜歡省心省力，只不過隔壁蕪城掛太大了，幾乎所有人都有天賦，而且全國各地的人也會到他們那裏進修思想力的運用。所以午城的人反正比不過，乾脆就走了別的路罷了。”祁成歷史地理學得都不錯。
“或許你們拜的那個阿嫲，不是別人，就是你們午城自己人呢？赫爾希國王和先聖是夫妻，說不定人家覺得永晝屬於他倆的夫妻共同財產，既然藍夏自己把它一分爲二了，那拿走你們午城應有的那一半，也是合理的啊。”凌央忠實地替陸霄扮演好擡槓找茬的角色。
“嘖，赫爾希那時候早死得透透了好嗎？他不到四十歲就歸西了，死人的手伸不了那麼長的。”祁成否認這個猜想。
“啊好煩，不是說有當務之急嗎？怎麼又扯回曆史了，我真的不行了，再聽下去要腦萎縮了，再議，再議成不？”作爲毫無原則的人，凌央自己提出來的話題又被自己掐掉了。
“我同意，我已經萎縮了。”午大慶舉手投降。
祁成指了指傻大個，“阿慶是當地人都不好奇，咱先別瞎操心了。”
“我好奇，可是我想不明白，沒辦法，你們不給我解釋解釋，那我也只能算了。”午大慶非常耿直地承認自己腦力不足。
“嗯，森林村的祕密就等以後事情相關了，再一起解決吧。”蔣迫也知道一時半會不可能有什麼結論，大家累了一晚上，是該休息了。
“不是說要把陸霄丟到河裏弄醒嗎？走吧。”祁成站了起來，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