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上都來找過她,但那時候她有些陰晴不定,這兩個人就沒多停留。不過到底是見過面的,對於她眼睛變成了金色這回事,他們接受得很快,這回看到她就已經不怕了。
凌央自己也接受得很快,畢竟兩隻眼珠子都是一樣的顏色,比一明一暗的時候順眼多了,至於爲什麼會這樣,蕭寂也做了帶猜測性的解釋。
是不是他說的那樣,凌央暫時沒空有所謂,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要大家活。
“凌隊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郭文菲的意志力不太行,才磕了兩下腦門就哭了,看着凌央發起了抖,不知道是害怕她本人,還是恐懼她那雙不像常人的眸子。
其實基地隊員普遍都是年輕人,接受起彼此的奇裝異服特殊造型什麼的,都很快。在這種氛圍下,就連蕭絡都快忘了自己臉上開了花這個事實。
所以這一圈的喫瓜羣衆看到凌央這雙琥珀色的眼珠子時,反應比醫院那些人要小得多。每個人都好像更關心凌隊長要怎麼收拾郭文菲,而不是凌隊長爲什麼在隊友生死不明的情況下還有心思戴美瞳。
“認錯了就能不捱打,當父母的豈不是要失業。”凌央縮了縮脖子,往郭文菲再次站起來的位置走過去,於松三兩步搶在她之前扶住了隊友。
“她年紀小,方璐沒了也很不痛快,我回去好好說她。”於松本就不想摻和郭文菲跟迷霧那兩人的嘴戰,要不是他們提到了棺材板,自己都不想站出來說話。
於松跟棺材板的人關係很不好。
凌央聳聳肩,“你回去幹什麼不關我事噢,但現在我說了打五次...五個來回”
她一頓,擡頭問了問周不渡,“五個來回是不是十下”
“好像是啊,有點多了......”周不渡認真地提議,“要麼就還是五下吧。”
“行,不過怕你說我開掛欺負人,我決定親手打。”凌央捋了捋袖子,瘸着腿往郭文菲那頭又走了兩步。
金淺蕁上前扶了扶她,凌央側過腦袋問,“你要一下不”
“要一下。”金淺蕁豎起短短的食指。
郭文菲的痛已經緩過來了,咬着牙不想再討饒,便擡頭直視着來人。她的編制可就在分部呢,服軟了以後還怎麼混。
於松倒知道厲害,低頭又再次道歉,“記下成嗎以後再犯,翻倍討走。”
“噢,好啊。”凌央故意答應得很爽快,等那兩人鬆了口氣後,轉向了金淺蕁,“但是你那一下,屬於贈品,七秒之內不兌換的話自動作”
她還沒說完呢,金淺蕁竄上去就狠狠扇了郭文菲一下,“叫你說陸霄哥哥不許你說陸霄哥哥”
一場無聊的小學生吵架至此完結了。
小學生一號金淺蕁拉着凌央,非要她回酒店洗漱之前,跟他們去喫一喫午飯。
“你別用縫這個詞,我一聽就哆嗦。”凌央已經習慣了右腿的傷口,這塊撕裂痛可以一直提醒她,自己還活着,醒着,堅持着。
“哇。”金淺蕁這孩子從來不懂得人與人之間是需要保持距離的,直接一個下蹲,撩起了凌央已經被血肉凝結在皮膚上的褲腿。
“嘶”她真想踹金淺蕁一腳啊,可凌央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
“要縫。”金淺蕁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凌央的腦海裏被她狂踹,還十分認真地告知她治療建議,“至少要縫二十針。”
“你不暈嗎”周不渡很是佩服對方的意志力,就不說睡眠問題了,凌央身上的傷就夠她發幾次高燒了。
“我沒空暈。”她擺擺手,指了指醫療室的方向,“聽你們的,縫,縫了喫,喫完我...不對,喫的時候我有事跟你們講。”
她有什麼事要講,周不渡和金淺蕁都十分好奇,同時又小心翼翼,生怕早上那個神經兮兮的凌央又會突然迴歸。
好在就算是處理傷口的時候,凌隊長都十分淡定,於是乎剛剛坐到了位置上,連一口飯菜都沒開始喫的這兩人再也憋不住了,急着問,“你要跟我們講什麼”
倒是凌央,餓極了,挖了三口飯纔開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走以後,拜託你們幫我看着我的隊友,也幫我留意蔣迫的消息。”
“你要去哪裏”周不渡和金淺蕁同時問道。
“回天乏術,我要去找那個術。”凌央又吃了口飯,這兩個人她都信得過,因爲他們夠傻。
她繼續拜託這兩個人,“我們隊的人都被盯上了,所以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想請你們幫我照看他們,不要讓任何壞傢伙靠近,高層慰問也不見。”
周不渡和金淺蕁對視一眼,好像接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任務一樣,紛紛坐直了些許,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金淺蕁扒了口麪條,“誰是壞傢伙”
“你們或者蕭絡不認識的傢伙。”凌央哪裏知道該防着什麼人,她頭可大了。
“蕭絡噢,你們隊新來的那個哥哥。”金淺蕁回憶起了他臉上長花的樣子,還跟周不渡描述了一下,“就是這裏有一枝花的哥哥。”
周不渡認識蕭絡,而且還是因爲自家大哥冒犯了人家才認識的,頗爲尷尬,“我知道。”
“他比你小一歲。”凌央提醒了一句。
“噢,那就小哥哥。”在金淺蕁的世界裏,沒有人可以比自己小。
“總之我正式拜託你們,協助蕭絡,替我守着八六一。”凌央站了起來,鞠了一躬。
“喂喂喂,別啊,折壽了,你到底幾月份的”周不渡有些在意他倆到底誰比較大一些。
凌央比了個六,還沒說話,手機就震了起來。
嗯董孝蓮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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