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飛沙的房間現在正很應景地在漫天飛沙,四面帶有裝飾品的牆壁僅一瞬間就活了過來,不間斷地往下倒着沙子。
而那曾經空蕩得可疑的地面,直接就一聲嘎嘣也沒發出來地往入口相反的方向斜降了下去。凌央因爲正擡着頭觀察房間的頂部,本就站得比較靠外,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徑直一個腳滑,隨着斜向下的地面摔翻出去。
一秒也沒耽擱地,凌央跟着流沙往後滑走,反而是膽小的洛曉因爲緊貼着牆壁,地面正好在她的腳掌邊上翻折,此刻她正立於房間內唯一不受影響的那半米不到的邊緣位置。
幸好,洛曉看起來又慫又天真的,居然反應還挺快,她撲出去抓住了凌央後十分冷靜,整個人蜷縮着原地蹲下,然後奮力把身子往後傾倒,以保證穩住自己的重心之餘,還能控制住不被凌央反帶過去。
這兩個人的體重大概差不了多少,但凌央是個落勢,肯定要比洛曉喫重。
咣,在她們進來的那個方向,高大的金屬對開門合併了起來,把這地方圍成了一間密室。
“堅持三秒。”凌央喊了一聲,吃了半口的沙子卻沒空把它們吐出去。她把另一隻手裏緊緊抓着的手電筒掛到了脖子上,光束近距離晃過去,閃得洛曉都睜不開眼睛。
安置好了光源,凌央把空出來的那隻手扣在了洛曉的腳邊,那一處地面翻折的邊緣平整且鋒利,她的手指剛一握上去就被拉了一道口子。
“放手,往前”凌央下巴一別,示意洛曉給自己讓出地方來。
洛曉不太放心,晃了晃被頭頂的飛沙衝得迷迷糊糊的腦袋,聽話地放開了凌央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後,轉身依舊蹲了下來,再次扣住了對方的上臂,以防她失手掉落。
凌央兩隻手抓穩了地板的邊緣後雙雙一撐,整個人揚起一潑沙子返回了那半米平地。
“謝了”她把手電筒重新抓在手裏,快速打量了一遍這個空間。
“怎怎怎怎麼辦啊”洛曉抱緊自己的小短槍,彷彿那東西是根五米的杆子,她能靠此物來個撐杆跳越過這塊陷阱。
凌央推着洛曉找了塊吐沙子沒那麼猛的牆面靠住,歇了三秒,“不急,急了沒用,讓我想想”
她剛纔已經掃過一眼吊頂了,這裏面除了門口高一點,裏面倒沒有兩層樓高,頂多一層,整體都是木框架做結構的。凌央也不怎麼懂建築,就知道那上面橫來豎去的樑子是木材。
地面已經停止了傾斜,維持在了四十五度左右的坡度,四周牆面吐出的沙子正迅速地往低處填充,這纔剛過去幾分鐘,最底下已經積起了可觀高度的沙層了。
不妙噢,不是毒氣,是活埋。
“這才第一關,我總不能開局就送人頭吧。”凌央握着手電筒又照了一遍這間房,發現地面傾斜的最下方擋着的並不全是牆,還有一個之前沒有的門。
“那邊”凌央示意洛曉看過去,那對門位於之前的地面之下,應該是平常處於封閉空間的緣故,磨損程度很小,幾乎還是新的,鋥光瓦亮,四處傾倒出來的黃白細沙還沒有填埋到那裏。
“不可能的,我們不能這麼過去。”洛曉瘋狂搖頭,“這是沙子,流沙,我們踩上去最多走兩步就會陷落的。”
大門在她們的左側,距離倒不是很遠,可是能過去的路已經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斜坡。四面的沙子跟下暴雨一樣傾瀉而出,下翻的地面和突然出現的大門構成了一個新的下置空間,此刻正在轉變成一個沙坑。
而那出口就在沙坑的最裏面,可它距斜坡的最底部還有大約人高的距離,那之下已經填了不少的沙子,就算走過去不被沙子掩蓋,也夠不到那扇門。
但她們必須過去。
“別緊張,聽好了。”凌央抹了一把臉,上面的細沙稀稀碎碎,有的已經濺進到了她的耳朵裏,“看到頂上那些橫樑了沒”
洛曉擡頭,用手擋了一下漫天四溢的細沙,“嗯,有。”
“那是木頭的吧你手上這根槍,能不能穿過不不不必穿過打中,卡住也行。”凌央知道時間緊迫,那坑裏的沙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漫上來,很快站在平地和站在斜坡裏就沒什麼區別了。
洛曉愣了半秒,“可以,但是你是想要蕩過去嗎我們沒有繩子啊。”
凌央佩服洛曉的冷靜,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思路,“我有繩子。”
她從包裏找出了昨天在小夥伴那裏討過來的粗繩一捆,就這個份量來看,長度約莫剛剛夠。
洛曉屬於表面很是慌亂內心也能冷靜分析的奇葩,知道了凌央想通過繩子和吊頂橫樑把自己甩過沙坑後,掃了一眼此處到出口的距離。
結合頂部橫樑的高度,洛曉算出了所需要的大致繩長,“不夠長。”
“夠。”凌央擡手掰了掰身後牆面的裝飾物,這面牆上描繪的是什麼場景她也看不懂,但有一塊凸出來的浮雕柱應該夠結實。
“不夠的。”洛曉看着凌央把繩子的一頭結在了浮雕上,繼續堅持自己的結論。
凌央試了試繩結的牢靠程度,然後取過洛曉手裏的短槍,將繩子的另一頭綁了上去。
“這條繩子最多隻夠從這裏連接到頂樑上。”洛曉認真地指了出來,牆上不斷飛出的沙子呼了自己一臉,嗆得她差點把自己咳翻出去。
凌央拽了洛曉一下,幫對方找回了平衡。確認了兩頭的固定物都綁好後,她將短槍遞還給了洛曉,“能到頂梁就夠了。”
洛曉又愣了半秒,“你確定嗎連接完這裏和頂梁後,繩子就用完了,你打算靠什麼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