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本是尋常,可從黃亞爾嘴裏說出來,卻別具威脅感。
“好玩的話要他們的命,不好玩的話,就要你們的命。”黃亞爾往裏又走了幾步,在門口的各式擺設間轉悠。
“明白了。”凌央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知道現在不是呈英雄的時候。別人的命和自家人的命,自私如她,一秒都不需要猶豫。
更何況,現在這種情形,或許還有點梗可以從中作作。
不行,黃亞爾生性乖戾,不喜歡別人耍花招,而且在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招式再怎麼變,也不可能出效果。
“那你幹嘛不親自去玩”陸霄雖是沒心沒肺的,也不是全然冷血,到底是死了個人,他肯定會不舒服嘛。
“是啊,本以爲看你們忙活多有趣呢,可惜看了許久也沒尋到點樂。中規中矩我最不喜歡了,沒點意外,談何驚喜。”
黃亞爾逛完了門口的裝飾品,轉回來重新走到了衆人跟前,“可我總不能一個人玩,那更沒意思了,我取樂,是需要觀衆的。”
見沒人回話,黃亞爾又笑了,“怎麼,出乎意料了不成你們早該知道的,我可不只是,壞人。”
“是惡鬼。”
說話的居然是午大慶,他生氣了。
凌央離他最近,直接上前一步擋住了他,清了清嗓子企圖想出點什麼來打個圓場。
可她腦子一片空白啊。
黃亞爾輕哼一聲,朝他倆的方向走過來。
蔣迫三兩步往前,辻栢杄則直接把手按在了刀柄上,祁成心一緊乾脆雙手並用,穩住了隊長。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簡直堵到不能呼吸了,就怕黃亞爾不由分說直接一刀割了誰的腦袋。
畢竟即使是辻栢杄,估計也打不過這位活了千年的非人精英,而就算大家以人數和配合的雙重優勢一起進攻,且最終取勝利,也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因爲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可能毫髮無損,而在永晝思域裏受傷,可沒有醫生和蕭家人給予治療。
再退一步想想,誰又知道器靈會不會死呢,她可是這裏的主宰,也許黃亞爾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能讓所有人瞬間湮滅。
最妥當的處理方式,就是聽蔣迫的,別惹她。
可陸霄倒好,徑直越過了所有人,攔在了黃亞爾和隊友之間,“衝我來吧,我可是八六一的棄子。”
黃亞爾的表情依舊察覺不得,但她應該挺不屑的,“這麼講義氣啊,怪不得,見到你們站在一起,總覺得味道不好呢,原來是義氣的味道。”
“噢,那你可能義氣過敏吧。”陸霄已經開啓了膽大包天的模式,其他人恨不得直接給他塞一張安靜如辻券,只求他閉嘴十分鐘。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對。”黃亞爾居然點了點頭,“我們家老八,也特別講義氣的,但是我也說過了,他死得很早。”
“節哀咯。”陸霄努力地想了想,幸會門的老八是
凌央倒是知道幸會門是哪八個當家,畢竟她纔剛在万俟皇陵裏逛過,被那八間密室挨個折騰了一遍,哪能沒印象呢。
人家的末尾老幺,不就是裹屍嘛,凌央可真怕黃亞爾直接賞給陸霄一尺裹屍布。
她決定保護我方倒黴孩子,“這傢伙年紀小,腦子也不太靈光,奶奶別跟他一般見識。”
“日落時間還沒有到,遊戲還能繼續的,不管用什麼方式,只要出去了,就可以放過他們,對吧”蔣迫也開口把話題岔開了,他能感覺到黃亞爾並沒有被惹怒。
因爲她已經在蔣迫面前殺過兩個人了,此時的她氣場很平靜,煞氣很淡。
顯然她確實是知道永晝思域里人不多,且不可能多,相對於失去記憶的無趣之人,有思想有情緒的新來者,她大概要更珍惜一些,因爲這些人更有趣。
既可以陪她玩遊戲,又能夠在她取樂的時候,噹噹觀衆,留着比死了有價值。
“對,不管你們是一大堆人涌出去被我漏掉了一個,或者是我剛巧不在這裏沒瞧見被你們溜了出去,亦或是誰特別有能耐,被我碰上了還能堅持到越過宮門爬過去也行吧。總之,是自己挪出這座宮殿的,我都不會再動他。”
黃亞爾這套規矩,大概是臨時擬定的,說完還沉默了一會,身上帶着不許插話的氣場,讓其他人都不敢開口再問什麼。
“嗯,總之,我想添什麼再隨時告訴你們吧,但記好了噢,別跟我玩文字遊戲那一套,我可太討厭聰明人了。”黃亞爾揹着手往宮殿內部走去。
“那,由我們一起護送出去呢”蔣迫追問了一句。
“噢,好啊,快試試。”黃亞爾腳步沒停,但回頭看了一下。她的語氣十分歡快,就像是一個高中生被問到會不會解二元一次方程一樣,特別不屑,又覺得挺好笑的。
“等等,那個,找不齊的話,我們也能走吧”祁成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救人可以,但爲了救一羣早就在夏國被消失了的人而喪命,這又是什麼從天而降的無妄之災啊。
黃亞爾已經走到大殿旁側的走道口了,她很無所謂地擡手一輝,“隨便,你們現在走都可以,這個遊戲裏,那些人是玩具,你們嘛,是工具。”
“啥意思”陸霄看着那抹吞光的黑消失在過道深處。
祁成先是猛拍了一下陸霄的頭,然後才解釋,“玩具和工具有啥區別啊功能上的區別嘛,簡單來說就是她現在不想玩我們。”
他打了陸霄一下後,依然氣不過,擡起腳來又踹了對方一下,“可是那些人,那些被當成玩具的前輩們,舊了,沒什麼樂趣了,黃亞爾不要了。那麼在銷燬之前,就用我們這些工具去添柴添火,好讓舊玩具們最後發光發熱一次,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