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迫膝蓋紫了一大塊,你不去幫着揉一揉”陸霄擡起自己的腿指了一下,真誠地給出建議。
“紫了一大塊,揉一揉”凌央給了對方一個的眼神,又不屑道,“我還脫臼了呢,你倒是給我綁個吊帶啊。”
“噢,好吧。”陸霄掃視了一下週圍,企圖找出一兩樣適合改裝的物件來。
“咱帶的藥包裏,有一條固定吊帶,你若是心裏有我,站起來幫我拿一下。”凌央指了指身後的裏屋,因爲自己是習慣性脫臼,所以收拾東西的時候自然是備上了一份。
“我心裏沒你。”陸霄頗爲遺憾地表示。
凌央翻了個白眼,她還沒喫飯,暫時沒力氣跟陸霄拌嘴,“昨天那個蕭佐,蕭佐給我的本子我還沒看過呢。”
“快看看。”陸霄往前一湊,伸手就瞎翻了一頁。
第一行寫着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都不能算是問題,因爲沒有問號。
在下方,是另一種筆跡寫下的回答。
“唉什麼”陸霄感覺莫名其妙,推開凌央擋着的手繼續看完下面的話,“噢”
“這應該是蕭佐寫的,下面這條是季丁辰吧。”凌央指了一下兩種字體的兩句話,蕭佐應該是有記憶消退的,所以纔在這本冊子上記下了自己的不解。
長得很熟悉的少年,能稱得上少年的,就算是十年前,大概也只有那位最後開槍了的藍衣書生吧。
他覺得這個人熟悉,卻忘了他是誰,然後季丁辰給他留言解答了。
是從小相依爲命的堂弟,他們兩個人都是孤兒,所以蕭佐入隊之後,年紀尚小的堂弟無人照顧,便也隨他去了補給站。
爾後他加入了先遣隊,就不得已也帶上了小堂弟。
“我看看”陸霄跑進裏屋,拿出了昨晚收集的名牌,翻找着藍衣書生的信息。
“喂,你進屋了爲什麼不給我拿固定帶子”凌央簡直震驚。
“蕭佑,哇,他好小啊。”陸霄選擇忽略對方的問責,“蕭家人起名字好隨便啊。”
“也不能說是隨便,應該說是有些形式主義。”陸霄他爹和他叔,還叫陸簡和陸繁呢,感覺他們家起名字,無論是主家還是旁支,都非要彼此關聯上不可。
凌央看了一下蕭佑的卡片,照片上的人還很小,大約只有十歲的樣子,說不定他現在都沒有凌央這般年紀,“好可憐啊,感覺他沒真正活過。”
在思域裏活着,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對一個正在成長、正在認識世界認識自己的孩子來說,應該很折磨吧。
凌央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永遠有人比你慘。
陸霄已經又翻了一頁,因爲前面的除了一點點蕭佑的身份信息以外,寫的都是瑣事。比如哪裏種了什麼樹,比如誰誰誰把怎麼綁辮子給忘了。
“遺傳性阿爾茨海默症。”凌央瞥到了一行字,連忙拍開了陸霄的手。
“老年癡呆的其中一種可能是阿爾茨海默症。”祁成坐了下來,辻栢杄也跟着湊過來看了一眼,沒甚興趣,又走開了。
凌央衝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這傢伙看懂了沒有,總之他倒是進屋去了。
“老年癡呆不是一種病啦。”這個凌央也稍微瞭解過,“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蕭佐和蕭佑有遺傳性的阿爾茨海默症,這是不是他們記憶消退得沒那麼完全的緣故”
“預定會健忘的人,反而忘得慢了”祁成皺了皺眉頭,“可那又怎樣,咱沒這病例。”
“也是。”凌央嘆了口氣,又跑偏了。
搞清楚記憶消退的機制,或者異獸投放的規律,都不是當務之急。在知道了此處對他們的影響之後,之前所做的打算統統要作廢掉,大家只剩下一件事要做,而且要快些做,那就是趕緊出去。
遏止投放啊,封印真相啊,包括黃亞爾本人本鬼,都沒辦法多研究。
“計劃有變,請收起好奇心。”祁成拍了一下手,隨便把桌上的卡片收了起來。
辻栢杄還真的把固定肩膀的吊帶給凌央找了出來,還幫她安了上去,“看吧看吧,我爹心裏就有我。”
“沒有。”辻栢杄無情地拒絕。
“有吧,有一點點吧”凌央捏着手指比劃了一下。
辻栢杄也伸出手,把凌央比劃出來的面積又縮小了一半,“嗯,這麼點。”
“喵,喵喵喵”凌央以說髒話的語氣用文明的字眼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噢,零蛋怎麼了”午大慶正好從後頭走進大廳,“又”
“他拽的,你給記個大過。”凌央直接舉報。
午大慶看向辻栢杄,對方居然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拒不承認。
“喫飯了。”蔣迫繞到了後廚,幫着拿了幾碗粥出來。
“你們家大米不要錢,也別總喝粥啊。”凌央縮着脖子嫌棄,昨天兩頓也都是粥。
“我們家。”蔣迫把粥放到凌央面前,“我,們。”
“噢,那當家的,我想吃麪條。”凌央說完還轉向了陸霄,對方便加入了討飯的陣營,“麪包也行。”
“小聲點。”蔣迫打了個手勢,壓着調子說,“她們兩個,只會做粥。”
“噢~”大家點了點頭。
“怪不得咱迫迫瘦了。”陸霄癟着嘴搖頭。
“還白了呢。”凌央跟着搖頭。
八六一里最白的男士其實是辻栢杄,他曬不黑,其次是祁成,他除非出任務,否則沒什麼機會被曬到。
餘下的人都差不多,因爲後來凌央堅持給大家塗防曬的緣故,這幾個人都不黑,是很健康的膚色。
可蔣迫現在都快稱得上白皙了。
“唉,是噢。”祁成對比了一下彼此的胳膊。身爲男性,他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點,“難道因爲這裏的陽光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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