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不喜歡她,比起對董孝蓮的那種心理厭惡,她對董孝荷是生理厭惡。
於是她別開臉看向了拖着行李箱的小哥,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這居然是龔凡。
他實在是長得很神奇了,幾乎每一次見他,凌央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你咋又換髮型。”凌央把原因歸咎在對方每一次都是不同形象的緣故上。
初見龔凡的時候,這傢伙續着跟陸霄差不多長度的過耳碎卷,雖然效果比陸霄差了好幾條街,但起碼辨識度還是很足的。
後來他回了午城當差,就把頭髮剪短了一點,前幾天在應援時見到,他又重新留長了。
結果現在也就過了十天左右吧,他又剃短了。
“啊,凌隊。”他依舊那麼喪,雙眼無神地看向了凌央,打過招呼後又轉向莫從,“就是這些了。”
大概就是他從午城把莫從帶到這邊來的吧,龔凡是後勤兼結界手,沒有投放的時候,確實就得幫着忙活後勤事務。
董孝荷在後方猶豫了好一會兒纔跟着湊了上來,用非常小的分貝喊了一聲,“凌隊長好。”
她彷彿很怕跟凌央打交道,打完招呼後馬上朝莫從發問,“你就是聽聽的哥哥咯”
“你自己叫我哥哥也就算了,莫聽聽是我姐”莫從打量了董孝荷一眼,又轉向凌央,“我真的長得那麼老”
“不老,真的,風華正茂。”凌央故意用哄騙傻子的語氣誇張地給出回答。
莫從哼了一聲,“我叫莫從,她叫莫聽聽,聽從聽從,難不成還有從聽這個詞”
“有的。”龔凡突然開口指出,“吾不從聽於時俗,不鉤加於當世。”
其餘三人一愣,完全不知道這傢伙在背哪段詩詞。
龔凡低着頭,知道這些人並不想知道出處,故而也沒往下多說。
倒是蕭絡,作爲一名高三學生,十分敬業地把開頭背了出來,“彼誚以聱者,爲其不相從聽,不相鉤加......”
“什麼啊。”凌央半個字也沒聽懂,“不許再縐。”
莫從大概也是個粗人,拉過龔凡手裏的行李箱,又朝董孝荷伸手,“這個也是嗎”
董孝荷卻抱着紙箱不給,“等等,你怎麼證明你是聽聽的家屬”
“......身份覈實不是配合你們做過了嗎”莫從不屑地眯起了眼睛,歪着腦袋看向龔凡,“要不想給,你們也可以留着。”
“這是遺物。”董孝荷皺了皺眉頭。
“噢,那你怎麼證明這是莫聽聽的遺物啊”莫從隨便懟了一句,要不是看自家伯父伯母也挺可憐的,他纔不會管堂姐的事情。
在蕭家受訓的時候,這位姐姐根本就沒有照顧過自己,還不如其他大孩子親善呢。
“你......算了。”董孝荷礙於凌央在場,很不想多待,便把手裏的紙箱往前一遞一放。
好歹是封好的,倒是沒有散開。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董孝荷一跺腳,一擡手,指着莫從就罵,“她都死了,你還這麼對她”
“你對她能有多好,她怎麼就死了呢”莫從笑着回了一句,彎下腰單手扣起箱子甩到了行李箱上,“走吧”
龔凡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單子,“稍等一下,請兩位籤個名,確認交接完畢即可。”
蕭絡在一旁等得十分無聊,“這些人你都認識”
“全基地我都認識。”這是句瞎話,但凌央說得信誓旦旦。
莫從朝他揮了揮手,龔凡則衝她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廳。
“啊,等等。”凌央喊住打算開溜的董孝荷。
“凌隊,還有什麼事嗎我現在”
“你又不輪值。”凌央就跟蔣迫住在一個屋檐下,戰鬥隊怎麼安排,她總歸是知道個大概的。
有隊員犧牲的特殊小隊全都暫時歇了,蔣迫還有周自橫會協同希涼基地的戰總一塊,重新按照各隊損失的大小做相應調整。
所以他們現在自然是沒事的,董孝荷嚥了咽口水,“我有我自己的事。”
“放下,嗯”凌央衝她挑眉,“我最近在準備年中考覈的事情。”
董孝荷臉色一僵,倒吸了一口涼氣。
“吶,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位長官,爲什麼我名下的測試者裏,出現了一個你呢”凌央抱起手來問。
一般被指定教官的人,基本上都是因爲有什麼特殊之處,需要特定的人關照一下,但董孝荷就是個普通戰鬥員而已,她不特殊。
那就只可能是得罪了誰,被安排到嚴苛派的凌央手裏了。
“得罪了誰,你不知道麼。”董孝荷哼了一聲。
她還打算最近躲着點凌央的,儘量別跟她起衝突,到時候考覈碰上了,能少點仇恨值,可惜這傢伙好像沒打算放過自己。
“誰啊噢......”凌央雖然不清楚是哪位,但肯定是某個高階咯,只有階的長官纔有資格管年中考覈的事情。
“你真不知道”董孝荷皺起眉頭,到底是誰把自己安排到凌央的考覈名單裏的可不就是蔣迫嘛,凌央能不知道
董孝荷越想越氣,又哼了一聲,“得了吧,凌隊,既然你非要堵我,那我躲着你也沒什麼用,想幹什麼你就挑明瞭來吧。”
凌央噗一聲笑了出來,“我就想問問,你姐要嫁人了你知道不。”
蕭寂的話凌央可不怎麼信,既然碰上了董家的人,那就順口問問嘛。董孝荷倒覺得自己是有意爲難她,實在是,想太多了。
“噢,怎麼,你也要搶嗎”董孝荷感覺已經豁出去了,“凌隊你也太不厚道了,怎麼跟我姐有關的男人,你都要碰”